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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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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麼知道我賣身為奴是自願的?我留在雷家的確是心甘情願,但被賣為奴卻不是我的選擇。」 他看著她,「你是被逼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感到十分憤慨。 她內外兼具,滿腹經綸又多才多藝,他怎麼沒有想到一個尋常人家出身的女孩不可能懂這些?看樣子,侍書的背後隱藏著一段故事。 「是有人強佔你的家產,還把你賣為奴婢,還是另有隱情?你原本是大戶人家的千金是嗎?」 她抿嘴一笑,「好聰明的少爺,一猜就中,你想幫我忙嗎?」他又想多管閒事?剛剛不是還生氣地說再也不管她了嗎? 「你說,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你家住哪?叫什麼名字?」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侍書這個名字是他親娘取的。 她愣了一下,才哈哈笑道:「你相信啦!我騙你的呢,我哪裡是什麼千金大小姐了。」 「不說算了。」他覺得有些心意被踐踏的感覺,他是真心想幫她,以她的學識屈居為奴太可惜了。 「你生氣啦?」她歪著頭看他,「我隨口說說的,沒想到你當真了。」 「不想理你了。」被她氣得頭痛,他抓過行囊來拍了一拍,枕在頭下倒頭就睡。 「別生氣嘛!我說個笑話給你聽好不好?」 「不聽,我要睡了。」他翻過身去,背對著她。 她也不管他,自顧自地說:「從前有個人想娶個漂亮的媳婦兒,他聽媒婆說東村有個閨女年紀配他剛好,於是就到媒婆家去拜訪,問問對方的模樣。剛巧媒婆那天傷風,咳得厲害,就隨手寫了姑娘的模樣。 「說她呀,麻子沒有,頭發黑,臉不大,好看。這人一看,歡天喜地的跟這姑娘定了親,沒想到成親後蓋頭一掀,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氣呼呼的拿著紙去找媒婆。 「剛巧媒婆傷風好了,也不咳了,接過紙來清清喉嚨就念道,麻子、沒有頭髮、黑臉、不大好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他的反應,只見他雙肩微微抽動,顯然是拚命忍住笑意,看樣子還是有在聽嘛! 「我說完了,明天輪到你說一個故事給我聽。」她有點賴皮地說:「不說話就當你答應嘍。」 他沒有應聲,她偷偷地笑了笑,靠在樹幹旁閉上了眼睛。「我也要睡了。」 這一天,兩人其實都相當的疲累,入了夜雖然寒意不斷地來襲,卻能安心的入睡,或許他們對對方的猜忌和嫌惡,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深。 睡到半夜時,雷臨歧猛然坐起身來,添了——些柴火,聽著遠處傳來的狼嚎,他再也無法安心的入睡。 他看著侍書蜷縮著身子,似乎覺得寒冷而微微顫抖,一個心念一起,也不去探究背後的原因,將熟睡的她抱進懷裡,只聽她輕輕地咕噥了幾句,將頭枕在他的胸膛上,依然睡得相當安穩。 他抱著她柔軟的身軀,靠著樹幹,睜眼看著天上繁星點點,看來,明天又會是個豔陽高照的大熱天吧! 第五章 「咳咳咳……」 雷臨歧站在山頂,用幾塊石頭壓住地輿圖,一面拿著準繩和遠矩測量,一面咳嗽。 今天早上他就覺得頭重腳輕、鼻塞喉嚨痛,看樣子是染上風寒了。而侍書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難道他比她還要不濟? 侍書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揉了揉發酸、發痛的雙腿,這腳痛得比昨天更加厲害了,還好已經到了目的地,不用再走了。 「還在咳呀?」她有點擔心地問:「沒有好一點嗎?」 「托你的福,咳……咳……」 「你還真是容易生病。」她搖搖頭,一跛一跛地走到他旁邊去,「要不要我幫忙?」 「咳……不用。」唉,他男人的尊嚴呀,蕩然無存。 「你跟我說怎麼做,我們一起做完,說不定可以提早下山,否則你要是越病越沉,甚至病死了,那我一個人怎麼下山?」 他瞪了她一眼,「死不了的,要病死也沒那麼容易,被你氣死還快一點。」 「老是說我氣你,我好心要幫忙,你還這樣嘔我,到底誰氣誰呀?」她朝他不滿地吼道。 他揉了揉耳朵,「小聲點,我頭痛!」她還嫌他腦袋裡嗡嗡的聲音不夠多嗎? 為了怕她加重他的病情,他決定給她一些工作,「好吧,你磨墨幫我記些數字。」 「沒問題。」有事做就好。 接下來她依言磨完了墨,並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鋪開了紙。 「矩勾高六,咳咳……」 她提筆寫了下來。 「下股九尺……一寸。矩上三丈,入矩股八尺五寸。」 侍書聽他斷斷續續地將測量的數字給寫下來,這才明白他在利用勾股術算高低差,「喂!算籌在哪裡?」 雷臨歧回過頭來,「做什麼?」 「我幫你算,這樣比較快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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