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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一想到這裡,她臉都氣白了,「他本來就不是好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裡面有陰謀。」

  太子害了她爹、害了她全家,現在居然又害了小姐?

  本來她還猶豫著「那件事」做是不做,現在是沒有顧慮了。

  「沒事了小姐。」她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納蘭現在回來了,會保護你的。」

  她抹抹眼淚,一抬頭就看到棘爽月和褚嚴華站在另一邊看著她們,於是她迅速的背過身子,不去看他。

  納蘭察覺了她的異樣,於是回頭一看,憤聲問:「那就是太子?」

  原來是他,那天他還救過小姐一次,說不定那時候他就打定主意要找機會欺負小姐了。

  嫌她在旁邊礙事,所以才要褚嚴華裝瘋賣傻的在街上胡鬧,他再「偶然」經過,兩個人一搭一唱的,就把她判給他了。

  難怪褚嚴華老嚷著他無辜,是受人之托,但她要問清楚他又不肯說。

  莫名其妙,就是一口咬定她是他的逃妻。

  「嗯。」邵譯嘉點點頭。

  想到他的戲弄,她忍不住又想哭了。

  納蘭恨恨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挽著邵譯嘉,「小姐,我們進去。」

  挨了納蘭一個大白眼,褚嚴華很無辜的說:「老兄,你連累了我。」

  那個冰雪聰明、活潑可愛的納蘭居然不對他笑了,而是瞪他……而且還異常兇惡。

  這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從一開始的戲弄她取樂,到瞭解她進而愛上她,過程雖然有些漫長和掙扎,但想起來卻是甜蜜的。

  誰知道太子一封急件,要他速速攜她回京,擾亂了他的新婚生活。

  原本以為會挨太子的一頓冷嘲熱諷,誰知道他卻只是輕歎一聲。

  「你真反常,是怎麼回事?」褚嚴華不解的問。

  「別問了,總之我又幹了一堆蠢事。」

  這就是標準的一步錯,步步錯。

  當初就是他心術不正、不夠光明正大,如今才會落得這種地步。

  如果邵譯嘉不肯原諒他,那都是他自找的,活該。

  「不行、絕對不行。」棘爽月突然大聲的說,把褚嚴華嚇了一跳。

  怎麼他離開去逍遙幾個月而已,一回來這個太子就變得怪裡怪氣的?

  棘爽月重重的哼了一聲。

  她不能不原諒他。

  他、他可是皇太子。

  邵譯嘉托著腮用力的歎了一口氣,夜這麼深了,可是她一點睡意都沒有。

  耳邊傳來納蘭細微的呼吸聲,她好羡慕她的安穩。

  皇上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幫太子治病,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

  屆時她要進宮面聖,該如何是好呢?

  一直到現在為止,她都搞不清楚太子到底有什麼毛病。

  每個人說的都像是錯的,又似乎都有道理。

  她好煩惱呀!邵譯嘉翻弄著手上那本讓她更焦心的急文,心裡更不踏實了。

  鬧瘟疫?疫情開始控制不住,派去的醫官發了文回來告急、求援。

  「我應該自己去一趟的。」也不知道阿爹去了要不要緊。

  其實一收到消息時,她就想去了,是副使們以她沒有經驗還要照顧太子為由,不讓她前去。

  明天之後,她就不要照顧太子,到疫區去視察、幫忙是理所當然的。

  她習慣性的看了緊閉的窗戶一眼,之前那些無眠的夜晚,他會來到她的窗前跟她說話,問她想不想去走走。

  他總是在她覺得孤單、害怕時出現在她的窗口。

  她真是個大傻瓜呀,居然到這個時候還在期待。

  人家是太子,戲弄你而已,難道你還以為自己有什麼特別,值得他……一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想哭,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阻止自己哭出來。

  一陣簫聲在靜謐的夜裡響了起來,悠悠蕩蕩的傳進了她的屋子。

  這曲調是那麼樣的熟悉。

  她走到門邊,打開門讓簫聲更清楚的傳進來。

  「鴛鴦吟?」

  她第一天來到這裡所吹的曲子。這麼巧,也有人在這樣的夜裡無眠?

  可惜她的碧簫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再也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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