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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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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琴操一聽她這麼說,彷佛抓到了機會,連忙說:「宋姑娘,這話賀大人曾在信裡跟你提過,若他是假的,又怎麼會知道?」 賀蘭連忙附和,「對對,我跟你說過這個道理,真難為你還記得。」幸好他夠機伶,能馬上意會諸葛琴操的話。 回去得記得叫伴書把賀真跟她聯絡的信件找出來,通通讀過一遍,否則難保下回會接不上話。 這下換宋沛恩悶了,賀大人的確這麼教過她,那信除了她自己之外,沒有旁人看過。 宋沛恩懷疑的眼光在他們三個人身上轉來轉去的,腦中就是有一個聲音不斷提醒有古怪,不能輕易相信他們。 賀蘭努力擠出一個最誠懇的笑容,心裡喊著,「你就相信了吧!沒什麼好懷疑的呀!」 過了一會,她清清喉嚨,「如果你們能拿到賀大人的官印和派令,要拿到他的信有多困難?」 聞言,賀蘭差點從馬背上跌下來,「說到固執己見第一人,你當之無愧呀。」 她做了一個鬼臉,「過獎。」 「好啦,不跟你吵這個,我要去官倉查存穀,你要大大方方的跟來呢,還是要繼續跟在我屁股後面鬼祟?」 「誰跟在你屁股後面了?我大方跟去!」她瞪了他一眼,又說,「免得你在數量上弄鬼,趁機盜賣官糧。」 賀蘭笑道:「你倒仔細,那就來吧。」 「公子爺,她是仵作怎麼能讓她去呀!官倉裡又沒死人。」伴書忍不住開口,「有諸葛公子這個師爺就綽綽有餘了。」 宋沛恩生氣了,她故意把聲音拉長,裝得淒慘無比,「有死人的地方我才能去嗎?那我應該到府上長住才對,不知道你歡不歡迎?」 「呸呸呸,你家才都是死人啦!」伴書看她陰氣沉沉的,忍不住心裡發毛。 聞言,宋沛恩臉色一黯,而一旁的賀蘭一直在看著她,立刻發現她神色有異,隱約也猜到伴書隨口的一句話,剛好碰觸到了她的舊傷。 於是哈哈一笑,彎腰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提到馬前放好,雙手圈住了她的身子。 宋沛恩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做什麼?!快放我下去!」 沒想到他看來斯文,卻這麼有力,居然一把就能將她提起。 「再放著你們兩個不管,恐怕要當街打架了。」他轉頭對諸葛琴操說道:「走吧!」 「喂!你快放我下去!」天呀,這馬怎麼這麼高呀?她要是摔下去,一定很淒慘! 「到了就放你下來。」賀蘭才不管她的抗議,駕的一聲就催促馬匹快跑。 這下可苦了從沒乘過馬的宋沛恩,她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了,而不斷搖晃的街景,讓她頭昏腦脹,「快停下來!快!」 「還要再快呀?」賀蘭故意裝作不知情,拚命的催馬快跑。 「你這個混賬!我一定、一定要……」她沒辦法再說下去了,因為她皎到了自己的舌頭,痛得眼淚都快要飆出來了。 「我是混賬你早就說過啦!」賀蘭一點都不以為忤,還是笑嘻嘻的。 他甚至覺得,尖叫聲讓她比較像個女的了。 淅瀝瀝的雨不斷下著,屋內的溫度跟外面一樣的涼。 裹著兩床濕氣很重的棉被,宋沛恩一點也感覺不到暖意。 她病得頭重腳輕,肚子餓得咕嚕叫,又冷得渾身發抖,一點力氣都沒有的癱在床上。 來福雖然一直陪在她床旁,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只是睜著無辜的眼睛,像是奇怪它的主人怎麼一直不起床喂它。 「哈啾!」她用力的打了個噴嚏,鼻子是通暢了一些,頭卻變得更痛了。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而雨越下越大,也越來越冷,她的心情也越來越糟。 「幹麼我要生病呀?哈啾!可惡!」 難道她還不夠可憐嗎?老天還要這樣折磨她,孑然一身的她仿佛還不夠悲慘,所以老天要她臥病在床,無人關照加倍的慘。 「還好還有你。」她安慰的看了看來福,「不過要是你會說話、煮飯,幫我烘棉被,烘得暖暖的,那就更好了。」 「不過呢,你能聽我說話,那就很好了。」 一個人久了,還真的會連該怎麼說話都忘了,還好她還有來福當她的聽眾。 只是有時候,她仍會感到難過。 究竟是大家怕她多一點,還是她怕大家才拉開距離? 這麼多年了,她其實也弄不大清楚,反正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獨來獨往、無親無友的生活啦。 要是人人都像那個大騙子一樣囉嗦話多,說不定她還會嫌吵呢。 才剛想到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停在她門前。 她咬牙切齒的說:「又是你!」 除了那個冒牌縣太爺之外,沒人把她這兒傳說猛鬼聚集的家當廚房,那麼常來。 果然,賀蘭的聲音跟著敲門聲響起來,「喂!小骨頭!你在裡面是不是?」 她決定給他來個充耳不聞,病得快死就已經很慘了,她不想讓他的囉嗦加重她的病情。 而且他還叫她小骨頭,這什麼跟什麼?難道他不能跟所有人一樣,叫她宋沛恩嗎? 她跟他抗議,他還振振有詞的說,幾時她不喊他大騙子,他就不叫她小骨頭。 宋沛恩這才知道,他是故意叫她小骨頭讓她難受的。 既然他要讓她不舒服,那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再也不管他要怎麼叫了。 「你是死了還是睡了?」 敲門聲又更大了,來福似乎被激怒了,沖到門口去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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