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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可惜我沒學到。」要是他有解救的辦法,還用得著在這裡跟她東拉西扯嗎?

  「你這人武功差勁、醫術又是半調子,真不知道公主喜歡你什麼。」她歎道:「最糟糕的是,我居然也牽扯了進來。」

  要是公主知道他在她手上掛掉了,她一定會很介意的。

  她不把他帶回聚香園給善使毒的令狐無極瞧瞧不行了。只是公王說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就得替他捏造一個假身分了。

  「對你而言這或許是最糟糕的事了。」冷漓香冷靜的說:「對我而言卻是太好了。」

  「一點都不好。」好什麼好,倒楣透頂了。

  「我知道我冤枉了你,把你當盜墓賊,還好在我死前還了你清白,沒錯冤了你。」他解釋道:「這不是太好了?」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來不及去把她放出來,而她又被冤枉的困在牢裡,那他鐵定良心不安的。

  盈盈哼道:「知道就好。」

  這人雖然差勁又窩囊,但還挺有勇於認錯的精神嘛。

  他淡淡一笑,「不過你挖了我師父的墳卻也是事實。」

  許多事情他是來不及弄明白,很多疑點他也來不及厘清了,而小光的仇更是沒得報了。

  他就要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冷漓香反倒覺得輕鬆了一些。

  那麼多不痛快的事情沉甸甸的壓著他,常常令他覺得無法呼吸。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這麼多年了,他第一次覺得疲累。

  「喂!」盈盈推推他的肩頭,又拍拍他的臉頰,「這次是真昏了?」

  不帶回去不行了。

  想到其他六香一定會羅囉嗦唆的問東問西,她就忍不住心煩,尤其是西門和慕容一向對她有好感,這下看她帶了個男人回去,鐵定把醋喝得酸溜溜……

  說不定還會暗中對公主的愛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

  她得想個辦法,避免這種情況,同時把一個活蹦亂跳的愛人帶到公主面前去。

  她無奈的背起人事不知的冷漓香,委屈的想——本姑娘從來沒背過哪個臭男人,今天為你破例,還真是不值得呀。

  她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突然聽到一陣搖鈴聲,一個背著竹簍拿著幌子,幌子上寫著「妙手回春、藥到病除」的老人,手裡搖著黃鈴搖頭晃腦的說:「專治疑難雜症、毒蟲蚊蛇咬傷。」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心道:哪來的大夫呀?這裡又沒人煙,他在這裡喊會有生意嗎?

  他們的眼光相接,老大夫快步的走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將頭枕在她肩上的冷漓香,脫口道:「唉,不好!這位小哥鐵定是被過山蠅給咬了,滿臉黑氣呀。」

  「才不是,你少胡說了。」

  他明明說過自己是中了黑血神針,而她也看到那人是用腳上的排針傷他的,怎麼會跟過山蠅有關係?

  老大夫嚴肅的搖了搖頭,「這是劇毒,劇毒呀!老夫沒胡說,這是過山蠅咬的,沒想到這裡居然有這種毒物。這過山蠅一向只在苗疆害人,幾時入了京師作怪?」說完,他猛搖頭,一副難以理解的樣子。

  「就跟你說不是,快讓路!姑娘沒空跟你囉嗦。」她不耐煩的說。

  「姑娘,這過山蠅的毒性非同小可,中者三日內麻痹而死,如果此物真的到了京師,那就大禍臨頭了。」

  盈盈本來舉步待走,聽他這麼一說心念一動,於是回頭道:「你說這是過山蠅?那這過山蠅能不能夠淬在針上害人?」

  「當然啦。」他嚴肅的點點頭,「過山蠅提出來的毒藥霸道猛烈,嚇人呀、嚇人。」

  那麼黑血神針上的毒,會不會就是過山蠅提出來的呢?

  她忙道:「老伯伯,既然你知道的這麼清楚,你有沒有辦法能解?」

  他沉重的搖了搖頭,「若有人用過山蠅煉毒,在提毒之前會喂它吃上數十種不同的毒物,要解這毒得先知道是哪幾種毒物才有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要提這毒的人才能知道要配什麼解藥?」完了,人家既然要使毒害他,就一定不會透露他的過山蠅是用什麼毒物喂大的。

  難怪他會說無解了。

  「是呀。不過這毒我雖然不會治,但有辦法緩。」老大夫說:「如果你有辦法找到毒物剋星「紅玉」的話,那所有的難題就能迎刀而解了。」

  他從竹簍裡拿出一個小瓷瓶,「這是天王鎮毒丸,每日讓他服一粒可延七七四十九天之命。」

  「那如果吃完了呢?」她接了過來,問道。

  「那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了。」

  盈盈瞪大了眼睛,完蛋了!這麼嚴重呀,那公主豈不是要守寡了?

  第四章

  「盈盈!」

  西門歸雪興匆匆的拿著一包香粉,腳步輕快的進了盈盈的香閨。

  她最喜歡賞芳齋的香粉,可惜賞芳齋的老師傅去年就告老還家了,她還為從此買不到這款香粉而悶了幾天。

  這次他特地去求老師傅再重施展手藝,用重金打動老師傅,讓他再為盈盈研製上好香粉一回。

  「盈盈!你瞧瞧我給你帶了什麼東西來。」

  他神情愉悅的進了房,卻發現房裡空無一人。「怪了,鵲兒明明說她回來了,怎麼沒人呢?」

  他又喚了幾聲,卻沒人回應,正想離開時突然注意到床上紗幔低垂,床前放了一雙靴子。

  西門歸雪一喜,「光天白日的就睡覺。」

  他喊得這麼大聲,她一點反應也沒有,一定是睡得很熟。

  他惡作劇心一起,決定不放過海棠春睡,於是輕手輕腳的走到床前,掀開了紗幔。

  接著他呆了一呆。

  床上躺著個雙目緊閉的美人,可卻不是盈盈,其雖然臉色稍嫌蒼白,但那吹彈可破的凝膚像羊脂般的滑膩,有如子夜般漆黑的柔發披散在枕上,和她的雪白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

  她長長的睫毛在無瑕的臉上投下了一個陰影,挺直秀麗的鼻樑和微薄端正的嘴看來是那樣的迷人。

  天哪,這是個大美人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盈盈是很美,她的美麗中帶著豔。

  而這名女子的美麗之中,卻充斥著靈性的美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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