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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招「大風起兮」是一招虛招,景澤遙創著好玩的玩意兒,他覺得有趣學了起來,倒沒想過有一天能用到。

  「自己的師兄,難道我會不清楚嗎?」他大喝一聲,「厲害的來了!」

  他只想快點將冷漓香斃於掌下,因此出掌更是狠毒,招招都是能令人筋斷骨折的重手。

  師兄?!冷漓香猛然一震,他是師父的師弟?可他從來沒聽過還有一個師叔的呀!

  對方這時虎目爆突大喝一聲,化掌為拳,雙拳齊出一左一右疾往冷漓香的太陽穴擊落。

  冷漓香知道這招鐘鼓齊鳴厲害,伸出兩手一擋,就在那電光石火的一刹那,對方又迅速變招,拳路急轉直下,眼看就要擊上他的小腹。

  幸虧冷漓香反應也不慢,身子猛然一頓矮了一些,手再順勢往下一拖,擋住了他的拳頭。

  這時他卻突覺得腿上一痛,差點一跤摔倒!

  一聲嬌喝從空中傳來,一個人影落了下來。「你暗箭傷人!真不要臉!」

  原來對方故意使出聲東擊西之計,手上連續兩招虛招,腳下鞋頭卻暗藏排針,猛然朝冷漓香膝蓋一踢,毒針立刻刺入了他的肌膚。

  斗篷人聽見破空之聲,連忙向後急退,一支甩手箭釘入冷漓香剛剛站立的地方。

  冷漓香一避開,盈盈立刻補位,將他一拉嬌聲道:「走!」

  「站住!」

  斗篷人邁步直追,她立刻回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一排梅花針阻敵。

  只聽見嗤嗤聲不絕於耳,一大叢梅花針迎面射到,他右手袖袍一卷,將暗器盡數捲入衣袖,步伐便慢了下來,盈盈和冷漓香趁隙遠去,眼看是追不上了。

  「這丫頭輕功倒好。」

  那小子中了他的黑血神針,沒有他的獨門解藥,也是活不過三日,讓她把人帶走了也沒什麼要緊。

  他回頭對著苗傑的墳大笑著,「苗傑,你可有想過這一天?」

  他要將他的親人、門生全都趕盡殺絕,哈哈大笑中他拉開褲子朝著墳裡灑了一泡尿,淚水卻沿著醜陋的臉龐流了下來。

  荒野裡只聽得見張狂的、刺耳的厲笑聲不斷的回蕩著。

  盈盈在一座沒什麼人煙的山神廟裡,將冷漓香放了下來,仔細的搭著他的脈,感覺到那股微弱而緩慢的跳動,忍不住心急。

  「喂,你可千萬別死呀!」她拍了拍他毫無知覺的臉,急道:「醒醒呀。」

  她看他臉色發黑、氣若遊絲,生怕他撐不住掛了,她可就沒辦法跟公主交代。

  「輕一點。」冷漓香閉著眼睛道:「我只是閉著眼,沒有昏過去。」

  「你到哪去惹了那麼厲害的對頭?」她忍不住罵道:「公主天天掛念著你,你倒好,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她要是晚一點到,就只能幫他收屍啦。

  「什麼公主我不知道。」他睜開眼睛問:「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丫頭給他押收在衙門牢房裡,難道是越獄?

  「當然是走出來的。」為了走動方便,因此她還是一副小乞兒的打扮。「你以為那個地方關得了我嗎?」

  「看樣子是關不了。」他微微一笑,否則她也不能在這時候出現在他旁邊。「你出來了也好,免得我死了之後沒人去放你出來。」

  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因此他也就不再戴上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具。

  他的本性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惡劣,那只是一種保護自己也保護別人的手段而已。

  「你不能死呀。開什麼玩笑,你死了我怎麼辦?」

  冷漓香半是開玩笑,半是真的訝異,「我不知道你對我如此情深意重,居然捨不得我死了?!」

  她急忙分辯道:「我是受公主之托,要帶你去見她,你自然死不得,可不是我捨不得。」

  他聽她一口一聲公主,就算本來沒注意,也好奇了。他認識的金枝玉葉就只一個。「叮噹?!她要你來找我?」

  這可真是奇怪了。

  從他知道師父死訊之後,怪事一樁接著一樁,他如墜入五里霧中,完全分不清楚東南西北。

  現在又生出一個叮噹來攪局,她找他能有什麼事?

  「不是公主找你,難道是我自己想找你這個黑吃黑的壞傢伙嗎?」

  也不知道公主喜歡了他什麼?武功差勁、說話無聊又愛冤枉人,說他打贏過宗政和司馬?

  她才不信呢,他哪有那個本事?如果真這麼厲害的話,就不用她來救了。

  她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救過一個人。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先找個大夫幫你治傷,然後帶你去見公主。」公主的吩咐重要,其他的事等之後再跟他算賬。

  「與其要找大夫,還不如幫我買副棺材、找塊墳地還實際得多。」

  盈盈瞪了他一眼,「你胡說什麼!」

  「我是認真的。」他苦笑道:「我中了黑血神針,沒有解藥的。」

  他的傷肢已經毫無感覺,也失去活動力了,跟著毒性往上流竄不出三天就會麻痹他的心臟,要了他的命。

  她盯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你要是騙我,我饒不了你。」

  「你沒聽過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他幹麼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何苦來哉?

  「你是一指神醫的嫡傳弟子,難道沒辦法救自己一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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