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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西門歸雪在那一刹那間,意識到以前對盈盈的熱愛,不過是對美麗的一種盲目而已。

  他愛的是美麗,而不是盈盈。

  他輕輕的坐在床沿,近乎癡迷的盯著她。

  「快點!快點!」這時盈盈拉著令狐無極吵吵嚷嚷的進了門。

  「你別拉呀!」令狐無極不悅的皺著眉頭,「我有事得立刻進宮,你別纏著我呀。」

  「先幫我看一個人再說……」她一進屋,愣了一下,「你在這幹麼?」

  西門?坐在她床邊幹麼?糟啦,那個小卒子一定給他瞧見了,要是他吃起醋來怎麼辦?

  不怕、不怕,她把他扮成了女人的模樣,換上了自己的衣裳,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像個女人,應該不會給看出問題來。

  西門歸雪猛然回過神來,「你回來啦?這是誰,面生得很。」

  盈盈隨口說道:「他、他是我的好姊妹。」

  「你什麼時候認識了聚香園以外的人?」令狐無極疑道:「你這麼急的把我拉來,就是要我看她?別浪費我的時間了。」

  「就是最近認識的嘛!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先幫我看看他呀。」她在他背後一推,「快快快。」

  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壞消息告訴公主,幾經思量之後,她決定等他狀況穩定了之後再說,免得急壞了公主。

  「看了就別纏著我。」他不耐煩的邊說邊走到床邊去,仔細的審視著。

  西門歸雪趁機把盈盈往旁邊一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盈盈,你這姊妹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許了人家沒有,生了什麼病?」

  她一臉狐疑的看著他,「你問這些做什麼?」

  平常也沒看他對誰這麼殷勤過,幹麼突然關心起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沒什麼。你的朋友嘛,多少我也要關心一下。」面對她懷疑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愧疚了。

  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容易移情別戀的人呀。

  這樣也好,他也不用再為了盈盈跟慕容爭得你死我活的,大家還是好兄弟,一人一個也不傷和氣,說起來他也是為了大局著想呀。

  「我才不信呢,我又不是不瞭解你。」

  西門這人自負長得俊俏,除了對美人殷勤客氣之外,誰都不放在眼裡的。

  突然這麼好心打探他的事,一定有古怪。

  「你該不會看人家長得好看,就起了色心吧?」她有些不是滋味的問。

  是,他打扮起來是跟女人沒兩樣,但跟她比可就差多啦,西門這傢伙不會瞎了狗眼看上他了吧?

  「哪有這回事。」他連忙喊起冤枉,「盈盈,我是這種人嗎?」

  她哼了一聲,嗔道:「我不管!你要是再多看他幾眼,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她雖然不喜歡西門也不喜歡慕容,但是已經習慣了他們兩人為她爭風吃醋,把她捧在掌心裡,就算她不喜歡、不要的東西,她也不想給別人。

  「盈盈真是愛說笑,她哪有你好看呢?」他連忙陪著笑。

  盈盈雖然是笑盈蓋的,但欺負起人來可是夠狠、夠辣的。

  她正想再多教訓幾句,突然聽到那邊令狐無極「咦」了一聲,她連忙跑過去問道:「怎麼了?」

  「這人是男……」令狐無極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她一把捂住了嘴,拚命的對他眨眼睛。

  他會意,於是抓下了她的手,改口說道:「難倒我了。」

  他大概明白盈盈的苦心啦。西門和慕容癡戀她這麼多年,如今她帶了一個男人回來,自然不能太明目張膽,免得傷了他們的心。

  西門歸雪雖然覺得兩個人古裡古怪的,但還是決定趁機偷偷多瞄美人幾眼。

  盈盈把令狐無極拉到門外,低聲問:「你看怎麼樣?」

  「我看他像是中了毒,這種毒有些古怪,我倒沒看過。」他摸著下巴道:「你知道他怎麼中毒的嗎?」

  他對毒藥的提煉和調製一直都很有興趣,事實上他的房間就像個毒物室,就連屋外都種滿了有毒的植物。

  他對這種自己沒見過的毒很感興趣,語氣自然也就熱絡了起來。

  盈盈點點頭,連令狐都沒見過這種毒,更別提有辦法救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冷漓香,她覺得心裡老大不痛快。

  「令狐,你聽過黑血神針嗎?」

  他臉上微微變色,「《江城暗器圖考》裡面有載,黑血神針乃淬天下至毒過山蠅,中者血液反黑凝滯,三日後心臟麻痹而死。你這位朋友中的真是黑血神針嗎?」

  簡直不可思議,黑血神針是苗疆一帶的暗器,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時間沒有聽聞過它出現,他會知道還是從書上看來的。

  「嗯。他是這麼跟我說的。」盈盈憂慮的說:「你也沒辦法救他嗎?」

  「他會知道自己中的是黑血神針?那可不容易呀。」他想了想,「這樣吧,我取他的血回去試藥,或許有辦法,不過我不能保證。」

  「那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她連聲催促道:「快,就試一試吧。」

  「不過我現在沒空。」令狐無極道:「等我辦完了正事回來再說。」

  他不是一直跟她強調他有事得立即進宮嗎?哪有那個閒工夫研究救人的方法,話又說回來了,他只是對黑血神針和過山蠅有興趣而已,不是喜歡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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