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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不,我才是神偷,不關我娘的事!」她怎能讓娘親頂罪?

  陸台厚沒有吃驚,只有滿臉了然。「當初,左鶴就是覺得弄春院有很大的嫌疑,才會負傷住進弄春院。那日在許府中,左鶴明明可以捉到神偷,最後他不但沒有捉到神偷,還流連在弄春院裡不歸,當時我本氣極了,才會親自上弄春院打算把左鶴給逮回家,沒想到卻遇上你。後來左鶴跟我說,他心愛的姑娘在弄春院裡,他是寧願為了心愛的姑娘也要背棄我這個義爹,那時我心裡就已經有底了,卻也不願為難左鶴。他是個有作為的男子,我相信他一定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蕭左真的如此對他義爹說嗎?,花飄紫偷瞄了蕭左一眼,沒想到正好與他灼熱的視線相遇。她趕忙收回目光。蕭左不但沒有出賣她,還寧願為了她而背棄陸台厚,她心裡著實有說不出的感動。

  「既然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你打算怎麼辦?」花娘詢問,神情坦蕩。

  「真的很令我為難。案子不能不破,否則我無法對朝庭和那些失主交代。」

  「義爹,如果交出了贓物,是不是對朝庭就有了交代?」蕭左問。

  陸台厚回答:「當然。世上沒有絕對能破的案,如果只能追回失物,我頂多會落個辦案不力,相信朝庭也不會再問罪下來。」

  「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抓人了?」花娘不怕深陷囹圄,怕只怕讓女兒吃苦受罪。

  以陸台厚公正廉明的清譽,要他做出這樣的決定很難。「水蓮,你自首有功,又肯供出贓物的下落,是可以功過相抵,相信我,頂多是兩三年的牢獄之災,不會有多嚴重的審判。」

  花娘轟的一聲站了起來。「意思是你要抓人了?!」

  「娘……」花飄紫握住娘親的手臂,希望她不要意氣用事。

  「水蓮。」陸台厚慣常的威儀中,難得有了縷縷溫情。「我有我的苦衷,我知道若沒有當初的因,就沒有現在的果。我願意盡我最大的能力補償你,但是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不逮捕犯人,那我如何對得起黎民百姓?如何對得起朝庭對我的栽培?」

  「我娘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可能會是高來高去的神偷!我才是神偷,要抓就來抓我!」面對親爹,花飄紫不敢奢望遲來的親情,但她也滿心不願父女反目成仇。

  「我自己認罪並不是怕了你,而是不想讓你因神偷之事而丟官位,除非我死,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捉走紫兒!」誤會初釋的濃情蜜意轉眼成空,花娘還以為陸台厚肯為了她而放棄追捕神偷,沒想到她大錯特錯,她應該早就瞭解他那忠心愛國的節操。

  「水蓮,自首者可以減輕刑責,你得三思,若讓府衙發出通緝令,那可就不是兩三年的牢獄可以解決的。」

  「義爹,」蕭左從原本在陸台厚身側,走到了花飄紫的身邊。「你不能捉走她們。」

  陸台厚問:「為什麼?」

  「紫兒是我心愛的姑娘,花娘是紫兒的娘,也就等於是我的娘,所以你不能捉走她們。」蕭左肅穆的表態,一點玩笑的成分也沒。

  「左鶴,這是與匪同謀、窩藏人犯,你也會被牽連進去。」

  「義爹可能不知道,我連為紫兒死都不怕了,更何況是這樣一丁點的罪名。」

  「紫小姐當真對你這麼重要?」

  「義爹,紫兒就是我的命,你說重不重要?」

  「我若執意要捉她們呢?」

  「這個簡單。一來義爹沒有證據,別說人證,就連物證也沒,因為義爹連贓物都還沒有查出來。」

  陸台厚點頭表示贊同。

  「二來,我會帶著弄春院的老老少少、上上下下溜之大吉,憑蕭家堡的勢力,憑我和紫兒、張遲的功夫,義爹就算撒下天羅地網也捉不到我們。」

  「左鶴,你在威脅我?」陸台厚剛毅的揚眉詢問。

  「義爹,孩兒不敢。只是也請義爹三思,律法之外不外乎人情,紫兒並沒有殺人放火十惡不赦,她只是欲向義爹討回從小被遺棄的公道,這是義爹欠她們母女倆的,就算義爹的前程會被毀也是應該的。」

  花飄紫微側的臉看盡蕭左的意氣風發,這個男子,是連死都不怕了,她真心的折服在他的深情之下。

  「蕭左,沒想到你這麼好樣的,前兩日我才聽繡梅說,你白白挨了紫兒一掌,差點魂歸離恨天,而你不但不記仇,還不顧自身之危,將僅剩的丹藥先救了紫兒,看來你對我家紫兒是動了真心了。」

  「花娘,我對紫兒是絕無二心,否則會遭天打雷劈的。」

  他的誓言很老套,對花飄紫而言卻很受用。她雖少了父愛,卻有了另一個男子的疼愛,她想,此生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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