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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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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鵬呀!」蕭左上揚的尾音中,顯示出他的忍耐極限。 這三哥平常不喊他的名字,一喊就代表沒好事,蕭右全身緊繃著。說到底,他心底還是敬畏著這個三哥。 「三哥,是你錯在先,可別怪我不聽你的話。」蕭右壯起膽子,只是眼神有些怯懦,反正此刻有陸老爺當靠山,他是豁出去了。 「紫兒,別衝動,你娘說要單獨和陸大人說話的。」徐總管出面緩頰。 她不能再讓娘親受到任何的委屈!看著不肯讓開的蕭右,她右手一揚,打算對蕭右出手。 「紫兒!」蕭左見狀急喊。「你傷才初愈,千萬不可動手,萬一氣血攻心,那可不好。」畢竟她內力受過重創,若再強行出手,恐怕會再傷及筋脈,為了不讓他們發生衝突,他橫插入她和蕭右之間。 「紫兒不行,我行!」張遲雄赳赳的向前一步。 此刻上房的門被緩緩打開。「大家有話好說。」陸台厚跨出上房,後頭跟著神情落寞的花娘。 「娘!」花飄紫連看也不看陸台厚,直奔花娘身邊。 「義爹!」看見他們走出來,蕭左著實松了一口氣。 「紫兒,陪娘回房。」瞳眸裡的血絲、哽咽的音調,明白顯示花娘剛剛的傷心難過。 「娘,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替你討回公道!」 這些年來花娘所受的苦,只有花飄紫最清楚。雖然花娘嘴上不說,可是那份辛酸更讓花飄紫痛進心坎。花娘一個女人家,在世俗異樣眼光中,不畏艱難的生下女兒,不但要撐起弄春院這一大家子,還要面對三教九流、土豪劣紳,若不是有堅強的意志、韌性,早就被命運所擊倒。 「該討回的我們都已經討回了,從此我們和陸台厚恩怨兩絕,不再有任何瓜葛。」花娘沉重的說。 「水蓮!我們還沒談完……」陸台厚有些著急,失去了原有的沉著。 他和水蓮的話才說一半,就因為門外吵得厲害,他若不現身,雙方可能會打起來,不得已,他只好暫時中斷和水蓮的談話。 「再怎麼談也不會回到當初。陸大人,你不是來找蕭左的嗎?現在我把蕭左交還給你,請你好好教導你的義子,別讓他再上弄春院一步。」花娘忍著淚水,抬步欲走。 「花娘!」蕭左情急的攔下花娘。「意思是弄春院再也不歡迎我這個客人?」 「蕭公子,弄春院你也待了大半年了,是該離開的時候,況且你是陸大人的義子,想必前程似錦,何必留在弄春院中壞你名聲呢?」花娘話裡客氣,趕人的意圖卻很明顯。 蕭左凝視著花飄紫,花飄紫半覆著眼睫,不敢回視他的熾熱。 「花娘,我只是個遊走江湖的浪蕩子,承蒙義爹看得起,收我為義子,我無才無能,哪有什麼前程。花娘呀,你可千萬別趕我走。」蕭左無法就此離開弄春院,若這一走,那他千辛萬苦對花飄紫所投注的感情,豈不前功盡棄?! 「要走不走隨你,只是今後你不准再踏入紫軒一步,也不准再去打擾我女兒,否則別怪花娘不客氣!」花娘撂下狠話後,就拉著紫兒離開上房。 紫軒的一舉一動花娘怎會不清楚?就算繡梅的大嘴巴不來嘴碎,那也還有四大花旦、芷菱玉恩和雲蘭冉香會來告知。 花娘是不清楚蕭左受傷的過程,不過她可以確定紫兒已經對他動了真情,否則依紫兒對男子厭棄的態度,絕不會讓弄春院裡的客人住進紫軒裡。 從小到大對紫兒的耳提面命、諄諄告誡,她這個娘親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守護女兒一輩子,她不揭穿紫兒收留蕭左的事實,是想讓紫兒自己去看清楚想明白。 況且她相信紫兒一身的好武功,除非紫兒自願,否則任何人都動不了她一根寒毛。 但是就在剛剛和陸台厚的對話中,花娘才知道蕭左真正的身分,那一切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不說蕭左是陸台厚的義子,就說蕭左入弄春院是為了捉捕神偷,那他將紫兒的感情置於何地? 別人瞧不出紫兒的心思,她這個做娘的太明白女兒一舉手一投足的變化,一切就到此為止,至少還來得及阻止悲劇發生。 花飄紫隨著娘親離開上房,心頭沉甸甸的難受。不是因為她終於見著了知府大人,而是娘親那一番警告蕭左的話。 蕭左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眼前了嗎?為何她心頭會有滿溢的苦澀? 九、前塵往事 回首遙遙 「他說怡紅院突然關門,他在長安城四處找我,費盡心血卻始終找不著我的下落。」花娘手中捧著杯盤,卻一口茶也沒喝。 花飄紫明白娘嘴裡的「他」指的便是陸台厚。 「我說怡紅院的老鴨過世,於是我和眾姐妹只好另覓他處謀生,經營起弄春院的生意。」花娘神情幽遠,有著小姑娘的赧意。 看著娘親發呆已久,花飄紫不得不出聲詢問:「然後?」 花娘回神繼續說:「我告訴他,我讓丫鬟去陸府通知他,卻被大夫人惡意的趕出來,說我這種下賤之身憑什麼走進陸府的大門,陸大爺只是玩玩,要我日後別再糾纏不清。」時日已久,原以為該傷心該難過的,早該痛到無所知覺,沒想到今夜再見他,她仍猶如被萬箭穿心。 「那他怎麼說?」從花飄紫懂事後,娘親就從來不隱瞞她的身世,說她的親爹是如何恩斷義絕的拋棄她們母女,要她長大後無論如何也要去討回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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