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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我是弄春院的花娘,不是什麼水蓮,陸老爺您認錯人了!」花娘美目一凜,管陸台厚現在是什麼身分地位,她絲毫不留面子給他。

  「不會錯的!就算再過十八年,我還是不會錯認你的!」總算碰面了,積壓了十八年的疑問,他是否該問個水落石出?

  「能被知府大人牢牢的記住,花娘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今晚陸大人想欽點哪一位花旦作陪過夜?花娘包准讓大人滿意又快活!」花娘一個箭步欺近陸台厚。這哪是在招待貴客,根本就是母老虎在發威!

  徐總管認識花娘至少二十個年頭,她的性子是剛烈了些,可是從來重情重義、是非分明,原來這個陸老爺就是陸台厚,難怪會讓花娘不顧禮教。徐總管總算明白花娘發狠勁的原因了。

  怕花娘會控制不住脾氣,徐總管一個眼神將巧敏喚到身邊,在巧敏耳邊細語交代,要巧敏快去知會花飄紫到來。

  蕭右呆楞楞地,不知道這中間的玄機,更聽不明白花娘和陸台厚之間的對話,只怕不懂武功的陸台厚吃虧,他身形一挪,護在陸台厚右前方。

  「水蓮,往事已矣,你何苦這樣挖苦我?當初……」礙于有外人在場,陸台厚有苦難言。

  「你這個狼心狗肺、見異思遷的男人!憑什麼跟我提當初!?」

  「喂喂喂!你可別口無遮攔,不說我們來者是客,就算是不認識的路人,你也不能這樣有損口德的亂罵人。況且你還明知老爺是知府大人,知法犯法下,你不怕依罪論處?!」蕭右濃眉橫豎,指責花娘的不是。

  「蕭四,別這樣!」陸台厚攔著蕭右,真怕蕭右對花娘不敬。

  「我就是知法犯法,你把我關進大牢呀!」仇恨當前,花娘完全失去理智。

  「老爺,人家可是欺到你頭頂上了,你怎能還無動於衷?!」蕭右大老粗的脾氣就是氣不過。

  陸台厚苦笑中還是有著非凡的氣魄。「蕭四,我和花娘算是舊識,十幾年沒見了,她說我狼心狗肺、見異思遷,我想這中間一定有著很深的誤會。」他話是說給蕭右聽,眼底的盡處卻是花娘。

  「誤會?好呀!那我們就來說說到底是哪裡誤會著?!」雖然鼻頭已酸,花娘依舊用強悍的言詞來掩飾自己脆弱的一面。

  「這個疑問也在我心底塵封了十八年,是該談清楚了。」

  「徐總管,把所有人都帶出去,我要和陸大人好好的算算這十八年的恩怨。」

  「我不出去。」蕭右捍衛在陸台厚身邊。

  「怎麼?怕我把你家大人拆吃入腹?」花娘挑動柳眉反諷。

  「蕭四,我不會有事,你出去吧,讓我和水蓮好好談談。」陸台厚的話威嚴有份量,讓蕭右無從抗拒。

  蕭右不得已只好走出上房。這個三哥到底死到哪個花旦的懷裡,竟到這個時候還沒現身?萬一老爺有個三長兩短,那他該怎辦?

  直到上房都無旁人在,相對視的兩人,終於有機會將過往雲煙的點點滴滴訴說分明。

  花飄紫和蕭左及張遲連袂來到上房外。

  「我娘呢?」花飄紫問得心急如焚。

  「陸老爺呢?」蕭左的傷勢在經過幾日的休養後,身體已復原八成,剩下的二成,是他留在紫軒的藉口。

  「花娘和陸大人都在房間裡面。」徐總管回答花飄紫的問話。

  花飄紫一聽到娘和陸台厚單獨在房裡,一個起步就要衝進去,卻讓蕭右身形一擋。「老爺有下令,不准任何人進去打擾。」

  「蕭四,她是花娘的女兒,不得無禮。」蕭左緊偎在花飄紫身邊,深怕莽撞的四弟會出手不遜。

  張遲也守候在花飄紫另一邊,就是不准有人動手欺負她。

  花飄紫狠狠瞪視著蕭左。是他透露了消息,才會引來陸台厚?

  光她一個眼神,蕭左就能知道她在氣憤些什麼,他趕緊說分明:「別誤會,我什麼都沒說,陸大人絕不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況且,我不是個食言之人。」

  「最好如此!」她自己被抓沒關係,但是絕不能連累弄春院裡無辜的老老少少。

  「蕭三,你在打什麼啞謎?」蕭右完全在狀況外。

  「以後你會明白的。」蕭左無法多做解釋。

  「讓開,否則我不客氣!」花飄紫厭惡以對,不因為蕭右是蕭左的兄弟,就給這個陌生男子好臉色。

  「不讓!我又不是蕭三,我不會被美色所惑。」蕭右徹底執行陸台厚的命令。

  不知道陸台厚的來意為何,雖然蕭左保證陸台厚不會知道神偷之事,但是花飄紫還是非常擔心娘親的安危。

  「蕭左,請你四弟讓開。」她的話又冷又硬。

  一邊是自己的兄弟,一邊是心愛的女子,蕭左飄睞著各自堅持的兩人。「老四,讓紫小姐過去。」

  「蕭三,老爺要不是為了你,今日怎麼會親自上弄春院來,還被花娘無端的羞辱一番,你只顧著美人兒,連大事都拋棄不顧,你……」蕭右的義正辭嚴止在蕭左緩緩的叫喚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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