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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朱軒煒沒有說話,只上前向她伸出了手。寒蟬微怔,抬頭看她,目光相對,不禁嫣然一笑。友誼的玫瑰正徐徐綻放,香幽幽的……

  「那瘋狗也不叫了,我也可以歇歇了吧?」冉銀咽了咽口水,一雙眼不住往那群花不溜丟的姑娘身上轉。

  「休想!」小英子啪地一下打在他頭上,「你給我盯緊了那混賬,好好想想他跑進艙是去做什麼了?!」這些混賬男人阿,怎麼都這麼好色呢?

  「還能幹什麼?」冉銀撇嘴道:「丟這麼大的人了,弄得灰頭上臉的還不趁早走人!」

  「我看未必。」冉興讓皺眉,「古飛此人心胸狹窄,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朱軒煒聞言冷笑:「你難道怕他殺上船來把你殺了嗎?」

  回首看她,冉興讓只是笑笑。寒蟬走近,掩口笑道:「現在似冉公子這樣好脾氣的男人可是越來越少了,朱『公子』可莫要錯過這樣的好友呵!」

  臉上一熱,朱軒煒回頭道:「寒蟬姑娘雖然聰慧,可也不見得凡事都看得真切明白。」

  寒蟬嫣然巧笑:「寒蟬看錯了嗎?莫非公子的眼光還不如寒蟬?」

  「這不是眼光的問題,而是……」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聽得小英子一聲尖叫。然後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驚叫,身後的女人亂作一團。原來女人的叫聲也可以殺人的,瞥見寒蟬震驚的神情,她猛地回頭,不禁也怔了。

  這古飛瘋了嗎?難道他真要用船來撞她們的船嗎?瞧那艘畫舫雖無離弦之箭之速也有脫韁野馬的瘋狂了。看來那個古飛是來真的了!

  「都蹲下,把穩了。」冉興讓大叫,疾步上前。還未抓住朱軒煒的手,就猛聽「啪」的一聲,船身巨震,朱軒煒一個站不穩,已栽下船去。「軒煒!」他驚叫一聲,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身子墜入沁涼的湖水,她的身子乍沉又浮。還未喘回氣,就見一團黑影落了下來。「冉興讓!」驚魂未定,就見冉興讓身子乍浮,手腳胡亂劃拉了一陣就像秤砣一樣重重地沉了下去……

  難道,難道他竟不會游泳?!不會吧?那麼一個大男人不會游泳?他是瘋了還是傻了,不會游泳也跳下來?是救人啊還是添亂呵!

  歎一聲,她只能再潛下去。也不知是因這清澈的湖水,還是因那漸西的溫暖斜陽,或是因天水相接處的那抹浮雲,她的心泛上絲絲甜意……

  太湖上一座不知名的小島,天已黑了。升起的火堆在這漆黑的夜裡帶來惟一的光與溫暖。

  「哈啾——」烤幹了衣服,她卻仍止不住冷。冉興讓回首看她,也不說話只把剛烤幹的衣服扔了過去。

  「不用你假好心!」朱軒煒瞪著他身上那件大小補丁,破到不能再破的衣服,心裡這個氣呀!平時看他的衣著雖樸素但也整整齊齊還看得過眼去。誰知外衣底下卻是如此破爛不堪。簡直比他們待的這座不知供的什麼神的破廟還令人無法忍受,「要不是為了救你這蠢貨,我會流落到這種鬼地方?!」都怨這混蛋!一個大男人居然不會游泳。要她這弱質纖纖的美少女相救。瞧來也不胖,在水裡卻沉得像頭豬,害她也差點沉下去。待救起他早已離船老遠,只有就近上岸,偏又是這麼個沒有人跡的鬼島。

  冉興讓只微笑,隨她怎麼生氣怎麼罵,寒蟬說他的脾氣好倒是真的,過慣苦日子的人脾氣想不好也難了。何況這位可是堂堂公主殿下,若他多了幾句嘴惹來殺身之禍可不真的糟了!

  「你倒底是聾了還是啞了?」說了半天,連她自己也覺得嘮叨囉嗦得惹人厭,偏他卻連應都不應一聲。無可奈何地看他,到底還是忍不住怒火,「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有沒有一點血氣呀?我這麼罵你,你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害你吃苦,你就算生我的氣罵我兩句也是應該的。我為什麼要生氣呢?」何況罵兩句也不會死人。別說是她,就算是他討厭至深的人罵得他狗血淋頭,也不會讓他去生那些無聊的悶氣。

  成!她算是服了,這世上居然真有脾氣好到像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卻不回一句的男人呀!再三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她閉了下眼。終於問:「當時你為什麼跳下去?打算救我……哼!我記得你好像是很怕死的!」

  「是,我很怕死。」恐怕這世上沒有人會不怕死的吧?他笑笑,很坦白地道:「如果死了,就再也不能賺錢,也不能攢錢了。」

  即使明知不雅觀,她還是翻了翻白眼。朱軒煒耐著性子道:「難道你活著除了賺錢和攢錢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別的……」看著她披散的發,被火光映紅的臉,他有些發怔,心莫名地跳空了一拍。搖了搖頭,他只苦笑,卻沒有回答。他喜歡錢,這世上沒有可代替金錢的東西……只有她的笑給他與金錢相同的感覺,會讓他臉紅心跳惶惑不已。但如果他這樣說,只會招來怒駡吧?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金錢?」朱軒煒抱肩冷笑:「這世上不喜歡錢的沒幾個,可是人家千方百計得到錢是要去花去享受的,你呢?把錢存起來,光看著就不會餓不會冷不會困了,倒像是錢比你的命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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