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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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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聲忙抬首看向那在街上撿圖的姑娘,就見她只顧著拉圖,竟渾然不知已到一條車馬擁擠的大街中央,就見一輛載著幾袋麵粉的馬車一歪,以些微的差距閃過這擋路的姑娘,車上的麵粉還因此掉了一包下來,「噗」 地一聲,麵粉袋破了個口,頓時滿天都是散落飛揚的白麵粉,駕車的車夫和街旁的人們皆給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正當大夥兒鬆口氣的同時,卻聽不遠處傳來陣陣快馬奔馳的蹄聲,巧兒還沒來得及去抓回自家小姐,那幾匹駿馬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來。因前方馬車場起的塵沙加上四散的麵粉,馬上的鏢客竟沒瞧見前方大街有位姑娘,仍以極快的速度奔馳而來。 街旁的人們見狀忙大叫,「前面有人啊!快停下來!」 蹄聲震耳欲聾,馬上的人根本沒聽清楚旁邊的人在減些什麼。 就在巧兒要衝上前時,旁邊那黑鬍子大漢拍了她一下—— 「別動!」 黑鬍子大漢彈射出去,淹沒在滾滾塵沙麵粉中,下一瞬,策馬趕路的那幾位鏢客便帶著轟隆的聲勢風馳而過,徒留漫天飛揚白粉黃沙…… 「小姐,咳咳咳,小姐……」巧兒一手拿手絹捂著口鼻,一手抱著船圖,眯著小眼,在渾飩一片的黃塵中擔心的往前摸索,「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旁觀的人們驚魂未定,待大街上塵埃落定,卻讓眾人傻了眼——只見街上馬蹄踏過處空蕩蕩的一片,哪來的人?連個衣角都沒見著。 巧兒呆了一呆,茫然地環顧四周。「這……人呢?」就算是被馬踏扁了也該有個屍首,留下幾攤血吧?怎麼這會兒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呢? 突地,一人拍了下她的後肩。 「喝?」巧兒駭了一跳,手一松,船圖和手絹頓時又落了一地。 她猛一回首,便見到一個身長七尺渾身雪白的麵粉鬼。「哇——」 她駭得大叫一聲,登登登連退三步,叫到一半才看清那鬼手上打橫抱著另一個昏過去的女鬼——雖然那女的沾了滿臉的麵粉,巧兒還是及時認出來那是自家小姐。 「小姐?」她止追沖上前去,凶巴巴地對著那高大的傢伙大叫;「你把我家小姐怎麼了?快放她下來!」 戰不群想開口,但一陣噁心感又湧上喉頭,他怕又吐出來,只好緊閉著嘴露出苦笑。 剛在一旁伸手拍她肩的瀟湘樓店小二啼笑皆非的忙道:「巧兒姑娘,你誤會了。這位爺救了你家小姐,他抱著大小姐為閃馬蹄,翻到我們二樓,但大小姐許是驚嚇過度,所以才落地便昏過去了。 「是嗎?」巧兒聞言略微收起兇狠的表情,但仍是滿眼狐疑,上上下下打量他。 「是呀。」店小二幫著說話。他方才人在二樓,親眼看見這位爺輕而易舉地抱著水家大小姐躍上二樓,那俐落的身手可讓他佩服極了。 「怎麼回事?」一身短褂勁服的男子伴著一輛馬車策馬經過,見到巧兒,便翻身下馬行了過來。 「許爺。」巧兒見來人是老爺的大徒許子棋,忙將事情解釋一遍。 許子棋聽完前因後果,忙招來跟在後頭的馬車,戰不群配合的將手裡昏過去的姑娘送上車,巧兒也跟著爬上了車照顧她的寶貝小姐,上車前不忘交代其他人將散落一地的船圖——一拾回。 「家師乃金刀水雲,在下許子棋。」水家大徒向戰不群拱了拱手,「敢問兄弟如何稱呼?」 戰不群聞言一愣,原來這姑娘竟是水家小姐,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他這時腸胃終於好了些,便拱手回道:「原來是水大使的高徒,久仰久仰。在下戰不群。」 「多謝戰兄出手相救。戰兄該非洞庭人吧?這身髒汙不好清洗,望戰兄千萬隨我們同歸水府淨身換取,好讓家師當面與你這謝。」 也好,反正早晚都是要去水家,既然現下有人帶路,再者那水家姑娘是受他所累,他理當隨行。雖然他酒癮犯了,可至少得等人家沒事,再去喝酒也不遲。戰不群略一思索,便欣然答應與之前往。 車馬沿著洞庭湖岸前行,放眼望去,正是白雲開處山爭出,清風拂去柳競搖的好風光。 洞庭的湖光山色雖非像蘇杭小家碧玉般輕紗掩面、處處玲瓏,像這般綿延數裡的山水卻別有一番滋味,讓人生出洞庭,一水白連天的感慨。 湖上漁舟處處,湖岸附近則時有人家沿湖栽植水蓮夏荷,涼風一吹,便飄來荷蓮的清香,讓戰不群的精神頓時清醒不少、舒服許多。 車馬行了一刻鐘方在一府第前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一措首,便見大門上掛著一塊匾,上書「水字世家」,其字蒼勁有力、龍飛鳳舞,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高手寫的;果不其然,落款便是名聞江湖的洞庭大俠——金刀水雲。 「戰兄,請。」許子棋伸手恭請。 戰不群忙跨過門襤,跟上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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