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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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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疼得不行,看著她臉上、身上那些紅腫青紫的印記,他痛得都快要窒息!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笑著的寧夏,即使再生氣,他也不捨得碰她一個手指頭,居然這麼傷痕累累地出現在他面前! 收緊了雙臂,他將臉埋進她的肩膀,啞聲道:「是因為我嗎?是不是我媽?還是……」 寧夏無比委屈地嘴巴一癟,豆大的淚珠子又開始掉落下來,「濤濤……我不要去英國,我不要去,我不要和你分開!嗚……」 他的動作猛然一僵,「……什麼?」 「我媽不讓我們在一起,要帶我去英國了……」她眼眶裡含著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回來,我媽不讓……」 他震驚地看著她,像是頓時失去了語言的能力。英國。寧夏要去英國,也許再也不會回來。而他只是在德國停留短短幾天,就想她想得快要瘋掉!她從來就不是他所能掌握的,她的朋友太多,心思變得太快,太愛玩,只要她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就不知道她會做些什麼?分開一天、兩天還好,若是分開一年、兩年呢?他有把握一輩子都會記得她、愛她,可是她呢?她還會不會記得他?會不會等到他長大,等到他有能力去找她?還是,那時她的身邊或許已經有了別人?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寧夏……」他的手,臨摹著她淚跡斑斑的臉,只覺得心裡一陣緊接一陣地糾著疼痛。他低下了頭,忽然緊緊地咬住牙關,「寧夏,我喜歡你,你呢?」 對於他們來說,英國太遠!寧夏在他身邊時,他甚至都沒有把握,更何況遠在英國?他不敢讓她離開,一分一秒也不想!仿佛只要她離開了,就永遠也不會回頭看他一眼!他不想失去她! 她淚眼地看著他,不住地點頭,「我喜歡你,全世界只喜歡你一個人,永遠都是。」 「你的世界,是不是只要有我就夠了?你會不會後悔?」他執著而堅定地看著她。 「我不後悔。」她哽咽著道。眼中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下落。 「那我們走。」他握住她的手,緊緊的。 她忽然就愣住了,茫然地看著他。 他心中驀然一緊,還是說:「寧夏,跟我走。」 「是……私奔?」她呆呆地問,眼淚也忘記流了,傻傻地掛在臉上。 「你不願意?」他的語氣開始緊張起來。 「呀——」她突然一躍而起,臉上愁容全消,興奮地大聲叫道,「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和濤濤一起!」私奔耶!聽起來就覺得很刺激! 「喂!」他被她嚇得連忙站起來捂住她的嘴巴,心裡卻是松了一口氣,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才在她耳邊低聲道,「豬頭,想死啊。」 她眼睛晶晶亮地看著他,嘻嘻笑著撒嬌:「那人家高興嘛!」 「明天中午,我們巷口見。」他注視著她,定定的,「我等你。」 她滿臉笑容,重重點了點頭。 翌日。 藍色的水紋在白色的基調中流淌,整個球拍的線條柔和流暢。跟隨了他幾年,歷經了那麼多的比賽,它的光彩卻仿佛沒有絲毫的損傷。 他的手輕輕地撫過拍面,告別地凝視許久。它在他身邊太久,就像是個無聲的朋友,默默地陪伴著他,仿佛已經成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麼自然。可是這次他卻不能帶著它去。以後他不會有時間再打網球,想要不被找到的話,就不能參加比賽。所以,或許只能等到有一天他回來再拿回它,也或者,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回來。 從今以後,他只有寧夏。只要有寧夏,就夠了,其他什麼也可以不要。 他閉上眼,嘴唇輕輕碰觸球拍的手柄,然後將它放進網球袋,和其他的球拍一起,拉上拉鍊的動作行雲流水,再將球袋推進床底。 站起身,他拿過放在床上已經收拾好的包,隨手背在肩上。走出房門的時候,一個白色的信封從門縫中飄落下來。 他的腳步一頓,隨後彎腰撿了起來,大概是母親幫他收了信放在這裡。 只見純白的封套上印著林睿濤的名字,落款是一個設計別致的銀色字體——「G.D」。 他微微皺眉,還是取出了信件,很快地瀏覽完內容,眉心卻蹙得更緊。 這是「天才學園」的錄取通知書。他知道那座學校,全球首屈一指的頂尖貴族學園,各科研究成果都站在了世界巔峰,相關于它的傳聞很多:完全由學生管理,學生會作風乖僻,特權階層橫行……但毫無疑問,它是任何一個學生都夢寐以求渴望去的地方,那裡有最齊全的數據和資源庫,遍佈全球的關係網絡,在那裡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才能與潛力,完全自由與獨立的操作平臺。只是,他既沒有參加任何相關的考試與競賽,也沒有內部的人推薦,為什麼卻突然收到了通知書? 來不及想太多,他隨手將信放進背包側面的口袋,這封信不能在家裡被找到,母親看到了之後又會是一陣風波。 他哪裡也不會去,他只想待在她身邊。 K大,天才學園,他都可以不去。在他的生命裡,沒有什麼會比寧夏還要重要,他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前途,夢想,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從小到大,他就只有一個夢想,得到再多的掌聲,再多的榮譽,站在再高的頂端,他的眼睛也只看著一個人。他滿心滿腦子,都只想著一個人,他所有的才能和所得到的榮譽,比不過她輕輕的一笑。 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他不再遲疑地走出房門,向樓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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