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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聽說金嬤嬤捉了個淫婦,不,是一對『姦夫淫婦』在廳裡受審呢!」見主子沒反應,她又加上一句,「莊主也在喔!」

  「呀!」杏兒聞言,忙一臉漲紅地躲到雲揚身後去。

  「姦夫……淫婦?真是震撼人心哪!你那麼興奮幹什麼?青蓮,最近你似乎很大膽喔!連這種話都不用避人耳目的嗎?」官若盈一臉笑意。呵呵,又有好玩的事了。

  「夫人!您別假了,晚了可是沒戲看羅!那女聽說很漂亮,還有了種呢!快去嘛!」

  「你這丫頭,平日裡正經八百的,怎麼一遇上這事就破功了?也罷,杏兒留下,雲揚,咱們一塊兒看戲去吧!」她神情氣爽地敲了敲雲揚的頭。

  「大嫂,萬一大哥發現了……談正事可不能讓女人在場……」他誰都不怕,就懼畏自個兒大哥。

  「明的不來,咱來暗的。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呢!走吧!」

  「是。」

  官若盈、陸雲揚、青蓮,一行三人蹲在大廳外的牆角上偷聽裡邊的對話。

  「把這個男人帶下去給我抽他三十鞭子,永遠逐出青日山莊。」這是陸文拓的聲音,他頓了頓,又說:「你也在陸家待了十幾年,這規矩也是懂的。既然已被陸家收了房,就算還沒有正式納為妾,你這一輩子也是陸家人了。雖然金嬤嬤說是你們互相自願的,但你的為人我也不是不知。你自己說,是那男人用強的,還是你自願的?」

  「莊主!您這麼污蔑我金嬤嬤可就不對了!我辛辛苦苦在陸家幾十年,哪樣事情不是盡心盡力?我可是親見他們兩人在房裡幹那下流事情!這女人恁地不知恥。都已是半個陸家人了,即使住在主屋外,也不能放蕩地勾引男人!不重罰她,我老人家可下不了這口氣!」蒼老的聲音中又帶了尖銳刻薄,令人聽了反胃。

  「她是誰呀!敢這麼對文拓說話?」官若盈悄聲問雲揚。

  「那是金嬤嬤,她在陸家待了快五十年了,除了我爹,誰也不看在眼裡。她這算是對我大哥客氣了,你沒見過她罵三哥時的囂張,教訓兒子似的!我是敢怒不敢言。大嫂,你以前沒見她那是你命大,以後自求多福吧!」他敬謝不敏地搖搖頭。

  「我呸!她敢凶我,我讓她喝西北風!」官若盈眼兒一眯。敢爬到她老公頭上,她讓那老太婆吃不了兜著走!

  「噓!聽。」青蓮忙打岔。

  三人又安靜下來俯耳偷聽。

  「你自己說,這是怎麼一回事?」陸文拓沒理會金嬤嬤的叫囂,逕自問趴跪在地上,一頭亂髮的女人。

  「開口說話!」他有些不悅地瞪著那個垂著頭,一言不發的女人。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金嬤嬤見狀忙插嘴,「那是這賤人默認了!莊主,您不會是想偏私吧!」

  陸文拓黯然了一會兒,才又開口,「按老規矩辦吧。」

  「是!」金嬤嬤趕緊答應,指揮著侍衛,「把人給我帶到暗房去,照老規矩辦!」

  外面的官若盈又犯了嘀咕,「什麼是『老規矩』?」

  「就是有孕的話,就先打掉孩子,然後……」雲揚驀地彆扭起來。

  「打掉孩子?弄不好不是會死人嗎?然後?還有什麼然後?既是刑罰,又有什麼好彆扭的?」她推了推雲揚。

  「這個……是『坐竹簽』,別的家法我不知道,但家法是很嚴厲的,最遭的還可能被沉塘。」

  「『坐竹簽』?那是什麼?」她怎麼有種陰陰的感覺。

  「這……」雲揚看了看青蓮一眼,說不下去。

  青蓮見狀將她拉至一邊,小聲道:「這個我聽過,就是將竹片削得鋒利,然後……插到『那裡面』去。」

  官若盈的頭猛然「轟」的一聲響,她簡直無法置信人的殘酷,居然將竹片插入××?!簡直不可理喻!

  她突然站了起來,往大廳內沖去,惹得餘下的兩人驚叫出聲。

  「盈兒?你怎麼在外面?」坐在主位上的陸文拓問道,又轉身看向正欲溜走的雲揚和青蓮,「你們又在幹什麼?給我站住!」

  深知大事不妙的兩人,面面相覷,只有乖乖轉回大廳。

  「拓,那個女的被帶下去,是要『坐竹簽』嗎?」她發現那女子人已不在,只是一個穿著不錯的老婦仍站在屋角,見那嘴臉,應該是金嬤嬤沒錯。正所謂「相由心生」嘛!

  她直條條的問話,令陸文拓不甚自在地輕咳了兩聲,「是吧。」

  肯定了心中所想,官若盈立刻揮手招來兩名侍衛,「你們馬上趕過去把人給追回來,不許動那女人一分一毫!」

  「盈兒,你這是幹什麼?我已經作了決定,此事不容再議!」陸文拓不悅地蹙眉。

  「話沒有問清楚,只憑一個奴才的片面之詞怎麼可以定案?!再說,即便真是做了不好的事,也不能用這麼重的刑!」她見侍衛不動,而一時間陸文拓又擺明瞭不好講話,便向青蓮說:「你去追他們,說是莊主的命令,把那女人帶回大廳!有什麼事我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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