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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你要找盧小姐?」小榛再問一遍,得到他點頭確認才說道:「她上個星期就離職了。」

  「離職了?」她為什麼沒告訴他?等等,她剛才說希蒨一個星期前就離職?「我可不可以再請問你,她是哪一天離職的?」

  「上個星期四,為了歡送她,我們還特地請她去吃飯、唱歌,一直到兩點多才散。」小榛這次可說得夠清楚了。

  原來希蒨那天並不是為了慶祝升官,更不是慶祝嘉獎,是因為她要離職,同事幫她辦了一個歡送會罷了!他真是個混賬,不問清楚就冤枉她、污蔑她。是他親手將她對他的愛給毀了,是他自己將她推離身邊,難道他是個註定得不到幸福、得不到愛的人嗎?

  「莫先生!莫先生……」小榛望著發呆的他,叫了幾聲也得不到回應,天上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康穀得走了過來。她一見到救兵,馬上乘機離開。

  「莫先生,我是名人雜誌的總編,敝姓康,不知能和你談幾句話嗎?」

  莫儁緩緩地轉過頭,看著站在他旁邊的人。他點點頭,或許可以從他這裡知道哪裡可以找得到希蒨。

  他們一起走進康穀得的辦公室,康穀得倒了杯酒給他,然後坐進他一旁的椅子。「莫先生,我對未事先徵求你的同意就拿你的照片當封面,以及寫了那篇未得你同意的專訪,跟你道個歉。」

  「我只想知道那篇專訪是不是盧小姐所寫的?」雖然已經從莫爾和父親那裡得到了答案,他還是想確定,他才會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混蛋。

  「那篇專訪是我寫的,完全不關希蒨的事。事實上,她還因為我擅自更改雜誌的內容及沒有事先知會過她就寫了這篇專訪而生氣,甚至還用了你的照片當封面而對你感到失信,她在雜誌出刊的第二天就向我遞了辭呈。」

  「康先生,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我只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找到她。」

  「我有她的住址,或許你可以去試試看。」康谷得看見莫儁眼中的著急。看來希蒨在他的心裡占了很重要的地位。「康先生,如果希蒨留的地址是在敦化南路上的話,那你就不用給我了,因為她在上個星期就已經搬離那個地方。」

  「你怎麼知道她搬家了?」她竟然搬家了!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我只想知道在哪裡還能找到她?」

  「你等等。」康穀得還是走到資料櫃,抽出夾著員工資料的資料夾,找到盧希蒨當初進雜誌社的人事資料。他將資料夾遞給莫儁看,「或許你可以去找這個叫洪韶瓴的女孩。」因為在盧希蒨的資料上,緊急聯絡人填的就是這個叫洪韶瓴的女孩。

  莫儁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將住址和電話抄下來。再將資料夾還給他。「康先生,謝謝你的幫忙。」

  「我只希望多少能彌補一些我造成的錯。」康穀得歉疚地搖著頭。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拿到一絲線索後,莫儁便離開了名人雜誌社。

  盧希蒨坐在地板上,趴在矮桌上認真地填著今天去留學中心拿到的幾份資料。她已經決定到英國做短期的進修,她所選定的學校是倫敦的劍橋大學。或許是深受徐志摩的新詩「再別康橋」所影響,因此她非常渴望有一天能親自去感受一下那種感覺。

  她相信現在正是時候。

  「希蒨,你真的決定一個人去英國嗎?」洪韶瓴將下巴抵在桌上,眼睛直盯著她填的表格。

  「你沒看到我正在填表格嗎?」盧希蒨沒有停下來,繼續寫著。這一個星期中,她將所有的證件都準備齊全,只待將表格填寫好寄出去就可以了。她希望能在最短的時間離開臺灣。

  「但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跑到那麼遠呀!」

  盧希蒨聽到她的話,不禁笑出來,也停下筆。「拜託,你以為我是第一次出國嗎?」韶瓴竟然會對一個曾在美國念了兩年書的人說這句話。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但是……」洪韶瓴將下巴離開桌子,整個人往後躺。

  「韶瓴,你放心,我從一出生便註定一個人,二十多年來一直都是如此。現在我去英國,只不過換了個地方,一切沒什麼不同。」她心裡其實是明白韶瓴對她的關心。

  「當然不同,你去美國時是為了理想,但這回你去英國是為了逃避,你說我怎能放心?」

  「韶瓴……」這一個星期來,她總是強迫自己忘記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她差點遭到強暴的事;第二件就是強迫自己不去想莫儁、逼自己忘了他。韶瓴卻總是有意無意的提起這個名字,如果她再不趕快離開,她怕自己永遠也忘不了他。經過這一個星期的冷靜,她已經決定將莫儁這個人、這個名字深深地埋在心裡最深處。

  「希蒨,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忘不了他?」

  「真心付出過的感情豈是說忘就忘,但是我相信時間會慢慢治癒我的傷口。」

  「他這麼對你之後,你恨他嗎?」

  盧希蒨搖搖頭,「我不恨他。」若是今天兩人的立場對換,她或許也會這麼誤解他的意圖。

  「那如果他親自來找你解釋、道歉,你還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嗎?」她必須知道希蒨心裡真正的決定,如果她忘不了他,那她可以幫希蒨去找莫儁。當然她定會先痛駡他一頓,如果她打得過他,她還真恨不得替希蒨揍他一頓。

  「韶瓴,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了。」盧希蒨將桌上的表格收拾好,站起來。「我和他之間已經是沒有可能了,就算他來找我解釋,又能改變什麼呢?我們這樣分手,或許是最好的方式和結局。」說完她便往房間走去。

  「你真的甘心嗎?」洪韶瓴在她踏進房間之前再問。

  「不甘心又能如何。」盧希蒨語氣中充滿著無奈,然後那扇房門悄悄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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