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正發燙(40)_海堤

四十

　　「你不是沒想到，只是內心在煎熬，又想念她，卻又無法面對她對你的出賣。」莫爾拍拍他的肩膀，然後站起來。他今天真的沒白來這一趟，至少幫莫儁解了心裡的迷思。

　　「大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情。」

　　「我們是兄弟，我希望你幸福。」莫爾走到門邊，提起他放在門邊的行李箱。「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機場。」

　　「我送你去。」莫儁自從回臺灣後，柳軒風就將他其中一輛汽車借給他。

　　「不用了，我搭計程車去很方便，你還是好好把自己整理好，然後趕快去找她解釋，否則我怕再晚可能會來不及。」不知怎地，他有個感覺，莫儁想挽回這段感情，或許沒那麼容易。

　　莫儁拿起桌上的紙筆，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這個電話我只給過小雨，現在我再留給你，不管你在哪裡，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打這支電話給我。」

　　莫爾將寫著電話的便條紙收起來。「我走了。」他不願說再見是因為沒有把握他們是否還有再見面的機會。

　　「大哥，我祝你有更璀燦的人生，早日找到屬於你的愛情和自由。」莫儁衷心獻上自己的祝福。

　　莫儁將自己從頭至尾梳洗過，精神上也更加的神采奕奕，他讓自己保持在一個最好的狀態，因為他要去找盧希蒨，他不希望她見到的是一個憔悴、頹喪的他。

　　但在去找盧希蒨之前，他必須先去找一個人，他要讓他知道，他永遠也無法左右、搖控他的一生，包括他的感情和婚姻。

　　他來到莫氏企業位於南京東路的莫氏企業大樓，先對一樓服務台的總機小姐報上名字及他所要找的人後，總機小姐卻馬上請他直接上樓去，說是不必經過通報。

　　莫儁對她通不通報並不在意，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找莫正凱，只要能見到他，其他的他都不管。他依著記憶很快地找到了總裁辦公室，並再次對坐在門外的秘密說明自己的來意。

　　「我要見莫正凱。」他的口吻沒有一絲的尊敬和懼畏。「莫先生，你請進。」莫正凱的秘書站起來對他必躬必敬。剛剛總裁已經打過內線告訴她，莫儁一到不用通報直接讓他進來。

　　莫儁對她逢迎拍馬的態度感到反感，他走過她已先幫他打開的門。

　　「你泡兩杯咖啡進來。」莫正凱交代著秘書。

　　「不用了。」他可不是來喝咖啡的。「我說幾句話說走。」

　　「何必那麼趕，我們父子已經好久沒有好好談談。」莫正凱對莫儁會來找他的事似乎早就知道，也相當高興。他放下工作，繞出辦公桌。「你知不知道，這是你離開家十一年來第一次自己回來。」

　　「那是因為你做了一件卑鄙無恥的事。」莫儁毫不留情的指責著他卑鄙的行為。

　　「莫儁，不要以為我最器重你、最疼愛你，你就可以如此目無尊長、胡說八道的污蔑長輩，況且還是生你、養你的父親。」

　　「如果我的父親是個值得讓人尊重的人，我當然會尊重他，但如果他是個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那這種壞榜樣就不值得讓人尊敬。」

　　莫正凱聽完他的話，一個巴掌隨之落下。「我就算再怎麼不是，也輪不到你來指責我！」就算他再怎麼重視他，也無法忍受他對他的批評。

　　莫儁冷冷地說：「這一巴掌就算是我欠你的，以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關係。」

　　「我告訴你，你是我莫正凱的親生兒子，這份關係永遠切不斷，除非我死。」

　　「你放心，禍害遺千年，你不會這麼早死的。」

　　「你是不是非得把我氣死才高興？」還好他的身體向來健康，心臟夠強，要不鐵定被他氣得吐血。「你倒是說說看我做了什麼，值得你對我如此痛恨？」

　　「如果你以為你設計讓我誤會希蒨，離開希蒨我就會回家、回莫氏，那你就大錯特錯！就算我這輩子無法和希蒨長相廝守，我也永遠不會回莫家，然後接受你所安排的婚姻。」他太瞭解他。

　　「哼！原來是為了個卑賤的女孩不惜忤逆自己的父親。」莫正凱一臉毫不掩飾的鄙夷，令莫儁真的為盧希蒨感到心疼。

　　「在我的心裡，她才是個真正值得讓我尊敬的人，你卻比不上她的千分之一。我真為你感到可悲，孩子一個個離你而去，你竟還不懂得檢討自己。」莫儁不想再多說什麼，轉過身走到門邊，拉開門後，他背對著他又丟下一句，「希望你還來得及後悔。」語畢，他用力甩上門，頭也不回的離去，對這個地方，他永遠也不曾在乎過，更不想要過。如果今天不是為了希蒨，他怎麼也不會踏進來半步。

　　「真是氣死我了，存心想氣死我嘛！」莫正凱氣憤不已。沒想到莫儁真的為一個女人而不要他這個父親。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讓莫儁回莫氏。他按了內線，讓秘書打個電話讓莫爾過來。焉知此刻莫爾的秘書卻拿了一個寫上辭呈的信封，急急忙忙地進來。

　　「有什麼事嗎？」他現在可沒心情聽別的。

　　「報告總裁，總經理留下這封辭呈，人不見了。」莫爾的秘書將如燙手山芋的辭呈放在莫正凱的桌上。

　　莫正凱隨即拿起信封，抽出裡面的紙來看，一看臉赫然刷白，人也頹然地跌進椅子裡。

　　難道莫儁指的是這件事？

　　他實在不敢相信，一向對他最唯命是從的兒子，竟然會學莫儁搞離家出走。他倒是要看看，沒有莫氏，他能走多遠，走多久！

　　莫儁離開莫氏企業後，便依著名人雜誌上的社址找到了盧希蒨工作的地方。他才走進雜誌社，就被認出來。這是當然，因為他正是他們這一期雜誌的封面人物，當然沒有人會不認識。

　　「莫先生，你來找我們總編嗎？」前來問話的正是盧希蒨的助理小榛。

　　「不是，我是來找盧希蒨小姐，請問她在嗎？」他站在雜誌社的門口，探頭看著裡面，卻見不到伊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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