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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姑娘當真不肯讓出玉鐲?」他再問,言語間卻已不見厲色。

  眼前這指著他大罵「猖狂」的姑娘,可是他這輩子前所末見,若非出宮,今生恐怕不會有這般「禮遇」。

  這樣的姑娘耐人尋味,趙襲不打算再與她有任何衝突。

  若她執意要那美人鐲……他笑意暗起,就讓她慢慢知曉,這鐲子當真不是那樣簡單,一如他趙襲當真不是那麼好惹。

  歡兒當然不依這不速之客的心意。「那些東西你帶走,玉鐲你就別想了。」

  她揮揮衣袖就要趕人,心中暗忖:這人用這麼多古玩珍品只為換走我的玉鐲,想來這鐲子當真稀奇,若真如此,就更加不能讓他得逞。

  歡兒就要送客,趙襲卻舉起手臂。「姑娘且慢。」他走到歡兒身前。「玉鐲若不歸還,還請姑娘告知從何處購得?」

  「我哪記得那麼多。」歡兒本不想搭理他。

  不過趙襲仍再說道:「此鐲意義重大,姑娘若執意留下,他日在下再與姑娘慢慢商量。但此物牽連甚廣,還請姑娘仔細思量,是從何處所得、向何人購買。若姑娘願告知,在下感激在心,所備薄禮全數留下,聊表心意.」

  趙襲態度從容,舉止大器,不疾不徐說完此話,側身擋在歡兒面前。

  一旁金開來、李月娘頻頻對著歡兒示意,此人面貌端正,言行不卑不亢,有著渾然貴氣,想來非官即貴,這丫頭可別惹上什麼事了。

  歡兒瞧了瞧正看著他的趙襲,再瞥了瞥他帶來的滿屋子厚禮。

  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都是上等之物,此人留下這些就只要一個市井小販之名?

  她不明白眼前這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她金歡兒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

  「那日我在市集裡遇到一個小販兜售這鐲子,我就用六十多兩買下了。」她迎向他的目光,毫不閃避。

  「姑娘可記得此人叫何名、攤子設在何處?」趙襲問著,微微低首面向歡兒。多數人見到他,不是屈膝躬身,就是遠遠地稟告要事,甚少人會像她這樣無懼無畏地盯著自己,何況還是個姑娘家。

  「那些小販成天四處趕集,你要從何找起?」歡兒天不怕地不怕,雖瞧見這人確實有些架勢,但打都打過了,還管他會是什麼家世身分。

  「若我當真要找一人,京城裡他無處可躲。」他沉聲說道,面色沉著。

  「好大的口氣。」歡兒哼了一聲。

  「以姑娘的眼力,相信必然記得此人容貌。」趙襲並不解釋,也不與她爭論,只是這樣稱許歡兒。

  「你又怎知我記得?」

  「姑娘聰穎慧黠,一雙明眸可辨古玩,必也能識人。」趙襲話中有話,歡兒當然聽不出來。

  他瞧得出來這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不止外貌出眾,天資也過人,除非她不說,否則必能從她這兒得到些蛛絲馬跡。不過這姑娘眼力再厲害,可也看不出來,這讓她三番兩次出言辱駡之人,是何等尊貴的身分。

  「不用你假意奉承。」歡兒嗔著,卻也不再為難。「名字我是不知,就畫那小販的畫像給你吧!」

  她的確眼力過人,記性頗佳,瞧這人不肯死心的模樣,就大發慈悲畫張畫打發他走吧!

  歡兒拿了墨水、紙張,揚筆作畫。

  趙襲在一旁靜觀著,這姑娘能文能武、可靜可動,那日使了功夫救小娃、今日又揮著畫筆作畫,舉手投足間有著萬般風采,當真難得一見。

  「姑娘多才多藝,連作畫也難不倒你。」他開口稱許,不過歡兒可不領情。

  「這些話我聽多了,等等你拿了畫就快走吧!」她金家登門求親之人何其多,犯得著這人再來搗亂?

  她自小就鑽研古籍書畫,沒一番心得怎能與那些商行大賈做古玩買賣,趙襲的一番話她並不當一回事。

  歡兒很快地將小販的畫像畫好,趙襲揮了手,隨從馬上將畫小心收妥。

  「你可以走了。」歡兒依然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你帶來的東西也一併帶走吧!」

  不過就是一張畫,她金歡兒可不是貪財之輩,沒想過要這些東西。

  趙襲卻沒動作,只是淡笑道:「望姑娘莫將在下視為風流之輩。」

  「那又如何?」她懶得搭理。

  「在下是誠心想與姑娘結識。」

  「我看你是要這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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