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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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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從竹林子那頭彎過來的正是宮仲書,他的步伐相當迅速,很快就來到他們面前,一雙關切的目光忙著在宮雪菱身上溜轉。 「小妹,你好嗎?」 「我很好啊,」宮雪菱有點困惑。「二哥,你怎會來了?」 宮仲書瞄一下笑吟吟的獨孤笑愚,無奈的歎氣。「忘了嗎?今天是第三天,我來接你回娘家吃飯呀!」 「啊,對喔!」宮雪菱猛拍額頭。「三朝回門,我真的都忘了!」 宮仲書搖搖頭。「你忘了,妹夫反倒沒忘。」 「我準備好了,」獨孤笑愚笑眯眯地說:「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可惡,你故意不提醒我!」宮雪菱先用力捶他一下,再轉身跑回屋子裡去。 見他們成親不過兩天就會「打情罵俏」了,宮仲書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妹夫,我爹要我問你一下,真不能留下那兩個陪嫁丫鬟嗎?」 「莊稼人不作興讓丫鬟伺候。」獨孤笑愚淡淡道。 「可是……」頓了頓。「呃,好吧。」爹說不能勉強,他只好打住。「嗯,對了,你覺得我妹妹如何?」 獨孤笑愚的笑容又抹深了。「很有趣。」更正確的說法是:很好玩! 「有趣?」宮仲書錯愕的怔了一下。「哪裡有趣?」 獨孤笑愚想了一下。「她不像一般千金大小姐。」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宮仲書有點惱怒的重重道:「老實告訴你吧,她呀……」 為了要讓爹爹放心,宮雪菱特地花了點時間打扮,待她出現時,獨孤笑愚早已從宮仲書口裡得知宮雪菱不知多少嬰兒秘辛、童年秘辛、少女秘辛,以及管家婆秘辛,當然,他也知道了宮雪菱為何願意下嫁到農家來的真正原因。 「好了,我們快走吧,太晚不好。」 「嗯,走吧!」 「啊,對了,要帶過去的禮物呢?」 「早備妥啦,大小姐,等你想起來就來不及啦!」 「……」 「哎!」 某人又被狠狠揍了一拳,自找的。 *** 原以為會在娘家碰上同樣要回門的兩位表姊妹,沒想到只有她回到鑣局裡。 「你姑姑說要在驢馬行那兒設宴。」宮孟賢解釋。 「為什麼?」 「我也不明白,不過既然她那麼說,就隨她喜歡吧,橫豎是她的女兒,我也管不著!」 「誰說管不著,她們的嫁妝都是爹幫她們準備的耶!」宮雪菱喃喃嘟囔,忽地雙眸一亮,喜滋滋的咧開嘴兒。「不過正好耶,還有二道客、三道客得請,爹就趁這機會幫姑姑他們搬過去吧!」 「我正是這麼打算。」宮孟賢頷首道。 「那……」宮雪菱遲疑一下。「百曉會那邊呢?」 「賠了一筆銀子,」宮孟賢神情自若地說:「少會主仍會娶他的未婚妻作妾,但若他的未婚妻有了你表哥的孩子,你表哥就得娶人家。」 宮雪菱懷疑的斜睨著宮孟賢。「只賠銀子而已嗎?」 宮孟賢摸摸她的腦袋。「還有蘇州的布莊。」 「蘇州的布莊?」宮雪菱驚呼。「但那是我們收益最好的店鋪呀!」 「財去人安樂,」宮孟賢不在意地微笑。「難道你寧願大家卯起來幹一場?」 宮雪菱啞口無言,片刻後才忿忿跺腳。「可惡!可惡!表哥最可惡了!」 「沒什麼好氣的,事情既已解決就算了吧!」宮孟賢又憐愛的揉揉她的腦袋,而後轉向獨孤笑愚。「來,女婿,該開席了,請上座吧!」 「岳父且請稍待。」獨孤笑愚一面說著,一面轉身從帶來的禮物中挑出一大一小兩隻木盒子,雙手呈遞給岳父。「小婿不曾納采,也未行聘,這兩樣禮物是家母交給小婿下聘用的,不敢說是後補,尚請岳父笑納。」 不貪禮物,只為他的有心,宮孟賢很高興的接過來,「那麼我就收下了。」順手打開,不經心的表情瞬間一掃而空,換上吃驚萬分的瞪眼。「這……這……女婿你怎會有這種東西?」 那兩隻木盒子裡,一隻裡頭放著一支羊脂白玉的圓形器皿,玉質細膩、光澤滋潤,工細壁薄,因而十分透明,即便是外行人也看得出是價值菲薄的玉器。 而另一隻小一些的木盒子裡頭的東西就更驚人了,那是一對滑嫩沁涼的翡翠鐲子,濃郁均勻的豔綠中透著鮮麗明亮的陽綠,宛如純潔少女般柔膩細緻,晶瑩剔透、毫無瑕疵,而且清澈如水、透明如冰,放在手心之上,掌紋清晰可見,恐怕宮雪菱所有的嫁妝加起來都不夠買半支這種珍品等級的鐲子。 「家叔是玉石商,在西陲的老家裡,這種玩意兒多得是。」 宮孟賢更是驚訝,沒想到一個普通莊稼人竟是這般富有,居然說家裡多得是這種罕見的珍品。 「那麼,呃,這鐲子,我想應該給菱兒……」 「這就不必了,家母尚有許多要送給媳婦兒的珍寶首飾,那些,咳咳,比這翡翠鐲子更要好。」 比這鐲子更要好? 宮孟賢愕然怔住,已經想像不出獨孤笑愚的家境究竟有多富有,就算不是豪富,至少也是大富。 那他幹嘛要種田? *** 為了賭一口氣,宮雪菱一天比一天早起,好不容易在三朝回門過後幾天的某日清晨,她終於比獨孤笑愚早一刻醒來,躡手躡腳下了床,她回頭看仍在沉睡中的夫婿,得意洋洋。 嘿嘿嘿,她終於比他早起了,這下子看他怎麼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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