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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第十章

  姚彩衫微微一笑,「做弟弟的就等你這句話!」他越過姊姊的肩膀,看著不知何時起立在門邊的男人,「逍遙,你胡鬧出了這個局面,也該來收拾一下。」

  被點名的樂逍遙調皮的笑著,「我這不就來了嘛!」

  姚衣衣聽著兩個男人的對話,感覺自己又將被不知的命運推著走。

  「逍遙,我——」

  提著什麼走進來,穿著一身新郎紅袍的男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姚衣衣難得乖順的閉上了嘴。

  接著——

  一道水流沖過了她的冰!

  「樂逍遙,住手!」女人放聲尖叫著。

  姚衣衣看著樂逍遙提著滾燙的沸水,動作俐落、想也不想的就淋在冰凍的瓷碗裡!

  只眨一下眼,不但冰塊瞬間消失,連同那碗都禁不起冷熱劇變,發出小小聲響後炸開!

  她所擁有的水寒之物,就這麼消失了。

  姚衣衣握緊粉拳,想一刀抹了眼前男人的脖子!

  樂逍遙還是笑得坦然,「有這塊冰在,我娶你也娶得不安心啊……我要的女人是眼裡只有我一個,最好什麼都看不見的。」他走到姚衣衣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過,就算毀了這塊冰,在你心裡還有一塊冰,叫做水寒的冰在吧?嗯?」

  姚衣衣感覺血氣翻湧,同時也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何苦欺騙自己?光是那塊冰就讓她想殺人,帶著這種想法嫁人,也只是在製造不幸而已!

  「逍遙,我不要嫁你,我要嫁的另有其人。」姚衣衣輕聲回道。

  樂逍遙樂得逍遙,他早料到會是如此。

  「我牽了匹上好的快馬,就停在沽飲閣前頭,算是送你的新婚禮物,記得補請我喜酒。」

  確認完樂逍遙的意志,姚衣衣望向弟弟,只剩一事未了。

  「你確定嫁給季清澄是你的幸福?」

  「當然。」姚彩衫毫不遲疑。

  姚衣衣拍了下他的肩膀。「抓住你自己的幸福,大姊不管你了,記得不准搞砸,別讓你二姊嫁給季清澄……順便幫我逼她嫁給華自芳,她不肯,下蒙汗藥,直接架著她拜堂圓房,然後下江南去!」女人說完,飛一般的消失在兩個男人眼前。

  樂逍遙歎了一聲,「好在沒娶她,真可怕。」還下蒙汗藥造成既定事實哪!

  姚彩衫笑了笑,他想娶的女人不比大姊好搞呢!

  「天快黑了,希望她能趕在關城門前離城。」

  安邑坊大街上萬頭鑽動,沽飲閣的大門先開了,姚衣衣的蓋頭早掉在半途,她不管,動作明快,翻身上馬。

  「駕」一聲,她狠狠抽了一鞭。

  波絲雪蹄馬全力向前衝刺,她在一瞬間已突破了人群。

  天色漸漸的黑去,她不顧一切往前沖著,在長安城門關上的前一刻,離開了京城。

  她的心在飛翔,想要飛奔到水寒的身邊去。

  無論如何,她要他,任何的冰都不足以取代他,他獨一無二。

  雪花打在姚衣衣嬌嫩的臉上,如同道道冰箭,打得她發疼,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前行。

  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她了!

  姚衣衣噙著笑,穿雪飛越了五十裡。

  才入夜,天色方黑,水寒站在冰田裡,對著眾人下達命令,「開挖吧!」

  眾人聽是聽到了,可是全都沒有動作。

  那……那塊冰是水寒一直放在心上,始終不願意拋棄的冰啊!

  今兒個十五日,姚家姑娘出嫁的日子,水主子是要慧劍斬情絲,還是已經高燒不退,燒傻了?!

  水寒上一趟打城裡一路冒雪回府,接著便染病臥床不起,才痊癒沒有多久,就要開挖曾經多麼不舍的冰,眾人的懷疑是再自然不過。

  「兒子,不急著處理這冰,你病才好沒多久,跟娘回去歇著。」連劉氏也在一旁勸阻。

  水寒沒有移動。

  「娘,等丟完這田冰,我就回家,您先回去,今兒個雪大。」

  知道八頭牛也拉不回水寒的決定,眾人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遠方傳來劇烈的馬嘶聲。

  一個黑點穿越如幕的飛雪,愈來愈明顯,上頭有個紅衣人兒,不畏風雪,如冷冬綻放的血牡丹!

  啊,是姚衣衣啊!

  水家眾人都愣在當場,不能動彈。

  飛騎到水寒的面前,一身嫁衣的姚衣衣飄下馬。

  「水寒……」姚衣衣輕輕的喚著。

  男人原本冷酷的面具裂了開來。

  他好孬,好沒用,一看見她,整個人便熱血沸騰。

  但是她拒絕的言辭還在耳畔,他已沒有勇氣再放鬆心防。

  「姚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水寒硬逼著自己冷漠。

  可是姚衣衣卻聽見了他聲音中藏不住的柔情,有些傻傻的笑著。

  一男一女在雪中對峙,急了周圍的人們。

  問什麼問啊!今兒個是她的婚禮,現在新娘在這裡,為了什麼不一清二楚嗎?水當家絕對是頭殼燒壞了!雪愈下愈大,眾人雖然心裡急,卻不敢插嘴。

  面對剛硬不願融化的冰男,姚衣衣勾唇淺笑,接著也不管他理不理人,就這麼轉身走了。

  水寒眼角余光瞥見姚衣衣離開,心頭猛爆性的疼痛正在漫開……

  「我的兒啊,姚姑娘正往戲水河走去啊!」發現姚衣衣的方向不對,劉氏驚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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