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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有何不可?」他眨著眼睫毛,魅惑著。

  「你好……」討厭!

  馬幼斯帶著數大包的藥草和糧食走至竹籬笆屋,他杵了下,探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屋。「一定是到溪裡清滌手腳了。」馬幼斯惴想著,立即往屋後走去,忙著生火熬粥。高高在上的夫妻倆則是相濡以沫,已至忘我的境界。

  三日後,他們離開竹籬笆小屋。

  距離大都只有一日夜的行程。

  經過茶店,冉柚喃抓扯著赫瑟安烈的袖口,「我想喝茶,想吃包子。」

  赫瑟安烈叫來一籠包子和一壺茶水,以及一壺白乾烈酒。

  「夫人,」馬幼斯一邊啃咬包子,一邊笑著,「主上對你是真心寵愛。」「多話。」淡瞥一眼,赫瑟安烈輕唱道。

  「屬下的錯。」馬幼斯連忙改正,但是心裡頭是為主子高興不已,波心不動的主子已為夫人變了個樣,只是外表上依舊孤冷,不近人情。

  「殺!」

  突來一陣驚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吼喊,霎時,茶店的周圍已被千人小兵團團包圍。「哈哈哈哈,總算逮困你這孽子逆臣了。」李大人大搖大擺的在小兵的保護下走出來。赫瑟安烈大手一伸,將冉柚喃攬進身側。

  馬幼斯也連忙抽拔出大刀,嚴陣以待。

  「布下天羅地網,只為擒你一人,完孤千代,你可真是了得!」

  「哼。」對於人渣,赫瑟安烈不屑與之對話。

  「好哇!重兵當前,面不改色,完孤少國主,你以為你是天神降世,金剛不壞之身嗎?」「李大人,不用和他多費唇舌,咱們發兵吧,把這傢伙大卸八塊。」二統領怪笑著。「對,本官非要抽他的筋、剝他的皮、挫他的骨、鞭他的屍,把他的心給挖出來下酒吃!哈哈哈哈!」李大人狂笑著,「鎮戌軍聽命,格殺勿論!」

  「是!」眾小兵一擁而上。

  赫瑟安烈一手擁抱冉柚喃,一手困難的應敵。

  馬幼斯則是一手刀,一手劍的見人就殺。

  此時一枝銳箭射入赫瑟安烈的左肩,他一個不意,懷側的冉柚喃立刻被劫奪。「安烈……」冉柚喃只驚哭一下,隨即被擊昏。

  「竟敢傷她!」赫瑟安烈大怒,縱身一躍。

  長劍亮晃晃的寒芒在半空中旋閃著,刺入仍然興奮中的李大人。

  「你……你……」怎……怎麼會?他周圍的小兵都死了嗎?

  「留你全屍!」這是大恩大德。

  「啊……」李大人眼前一暗,倒臥血泊之中。

  赫瑟安烈回身,幾個旋飛,意在救回他的妻。

  然而千人的陣仗使他無法脫困,他幾乎殺紅了眼、殺亂了心。

  「快把冉柚喃帶走!」二統領一邊下命令,一邊慌張後退。

  眼見冉柚喃被一團黑壓壓的小兵強行帶上馬匹,踏踏的馬蹄聲漸行漸遠。佳人不保!黃土塵煙捲飛漫起。

  赫瑟安烈拼命一搏,不顧生死的他俊容被刺砍了一刀,那一刀從額間直劈到下顎,倏地,一條紅血的傷痕深深劃下。

  眾人大凜,巧奪天工似的風采明俊因為這一刀而顯得森冷,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他毫無知覺的一心一意殺噬著。

  將近一半的小兵駭惶于他的強猛氣勢而紛紛退離,剩餘的小兵則是克盡職責的急欲取下他的人頭好獻功。

  拉弓搭箭的小兵愈來愈多,恍如亂雨狂飆的箭矢叫人肝膽俱裂。

  馬幼斯大喊,「主上!屬下殺出一條血路,請你保重,屬下來斷後!」

  「不!」

  「求你!就算是看在夫人的安危,屬下若是為主而死,亦是死得其所!」灰眸一濕,赫瑟安烈艱難萬分的作出決定,他答應馬幼斯的哀哀懇求。

  廝殺慘烈之下,他在馬幼斯以身喂刀的掩護中沖出困圍。

  馬幼斯的膝蓋頭吃了一箭,胸膛上、臂膀上刀痕交錯,鮮血淋漓的他依然忠心護主,仿佛不流光最後一滴血絕不罷休。

  遽然,亂箭和亂刀同時進入馬幼斯的四肢百骸。

  他仰天嘶吼,「主上!來生再效犬馬之勞!」

  瞪直大眼的他魂魄已散,卻依然站得挺直,所有的小兵都不禁要心震於他的耿耿忠義。臨離去的赫瑟安烈回頭見到這令人心驚的一幕,不禁悲痛交加,他流下男兒淚,為忠心護主的馬幼斯傷痛不已,他一定要救回冉柚喃,不讓馬幼斯白白犧牲!

  「什麼?!冉小呆被抓到宮中了。」北戎弗兒嗆出一口氣,差點梗噎住。

  雲奴緊張的說:「請公主設法救她,奴才聽聞皇后決定恩賜她白綾一條。」「怎麼可以?赫瑟安烈人呢,他是冉小呆的丈夫耶,他怎麼沒有好好保護她?」「公主,你肯救……」

  「廢話!我當然要救冉小呆!」北戎弗兒一邊低叫,一邊已經開始琢磨計謀。雲奴小心翼翼的問:「可是你不是說冉柚喃是你的情敵,而且還說她的美貌非常的可恨嗎?」

  杏眼一瞟,北戎弗兒嬌斥,「蠢蛋!那是本公主的氣話,氣話能夠當真嗎?」公主的性情可真是忽風忽雨!

  「死奴才!扁啥嘴?本公主不但嬌豔無比,心地更是善良、慈悲、寬宏大量到人神共賞哩。」

  「公主千歲、千千歲!」雲奴連聲巴結。

  驕傲的一笑,半晌,北戎弗兒沮喪的垮下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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