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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第十章

  仿佛是隱世鴛鴦一般,赫瑟安烈和冉柚喃在竹籬笆屋內度過恩愛不渝的一個餘月。赫瑟安烈背脊的火吻不再是黑燒的可怕,已經結了痂,成了疤的烙印居然奇異的成為一「幅」美麗的圖騰。

  那圖騰像極了孤鷹,一隻展翅飛翔的孤鷹。

  馬幼斯連聲嘖奇,因為這烙印圖騰簡直是鬼斧神工,即使是高明的刺青師傅也無法刺出如此滄桑、如此活生生的孤鷹。

  冉柚喃卻是一面撫摸深刻鐫雕似的圖騰,一面嚶嚶啜泣。

  「都是為了我,你才會受到火焚的痛苦。」

  將她一扯,拉擁進懷中,赫瑟安烈的灰眸緊緊盯住淚光晶瑩的她,笑道:「應該說因為你,我才能夠擁有這一整背的壯闊。」

  她埋在他的懷中,深深吸取屬於他的陽剛氣息。

  「這幅烙印的孤鷹圖騰將跟著我到老、到死,如同你。」

  「我很笨的。」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島島姑娘和雲奴都說我只有十歲的智力,公主也常說我是冉小呆。」

  「你是缺乏世儈氣,不懂得禮俗的塵味。」正合他的意。「我反骨慣了,無所謂你這般的無垢性情。」

  「安烈……」她感動得又是一陣淚水汜濫,把他的衣裳全弄濕了。

  「小傻瓜,我只是決定要你這個好欺負的女人當我的奴妻罷了。」

  「奴妻?」是奴,或是妻?

  「就是你必須像個奴婢一般恭敬伺候我這個丈夫。」然而,他將疼她、惜她,讓她在他的羽翼裡開懷暢笑。

  他要她無憂無慮過一生。

  這時,竹籬笆屋外傳來一陣絲竹樂音,接著是老翁的吟唱聲——

  采得黃花不沾塵,綠莎聊複借為茵。
  西風刮夢秋無際,夜月生香雲滿月。
  毛骨已隨天地老,聲名不讓古今貧。
  青陵莫為鴛鴦妒,唉乃聲中別有春。

  絲竹樂音乍然戛止,卻轉為急狂的風聲鶴唳,老翁的啞嘶聲繼續低唱——燒香掃地半門掩,幾冊閒書卷,識破幻滅身,絕卻功名念。

  赫瑟安烈內力一使,橫抱起懷中的淚人兒往外飛去。

  竟不見半個人影?!老翁呢?絲竹器呢?

  難道是他的幻聽?

  「毛骨已隨天地老,青陵莫為鴛鴦妒。」他自語自言著。

  良久後,他微歎,薄笑了下,「柚喃,待我將你的家人救回之後,我帶你回歐盟大國隱歸出林,不問恩仇。」

  「你不報仇了嗎?」雖然她不太明白為什麼非要報仇不可,為什麼要有怨恨。「朝代更替原本即是一場殘酷的噬殺奪權,如果我是鐵穆爾,我會做得比他更絕,畢竟他是

  統馭江山的天子共主。」

  「可是他殺了你的父王和你的妻兒,還有你的子民呀!因為這樣,你才成為孤零零的人,馬護衛說這種仇恨是鮮血也償還不了的。」

  「我恨!真切的剖析,或許我真正恨的是我自己,因為國亡家滅的那個時候我的人竟在另外一個國度,忙著軍火大炮的霸權大業。」

  「不懂。」哪有人怨恨自個兒的呢?

  他灰眸熠熠生亮,「你不必懂,你只要待在我的身邊讓我盡情的欺負即可。」「我有了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了,你也有了我,我不會讓你孤零零的。」她很認真的許下承諾。

  他笑,「是啊!我現在擁有你了,你是我惟一的奴妻。」

  她靦腆的笑出甜蜜的梨渦,臉兒臊臊熱熱的。

  他吻了下她的笑渦。

  「馬護衛等一會兒就會回來,讓他瞧見不好意思。」

  「丈夫憐愛妻子乃是天經地義!」赫瑟安烈說得霸氣。

  「可是……」

  「你又不乖了,不得作逆我的意思。」他笑睨,橫抱起她的嬌軀。

  一個旋飛三轉,他抱著她上了大樹,粗實的樹幹正好能夠讓她躺得舒適。

  「你要在這兒……要了我?」她低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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