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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君哥哥,彩梅不懂事惹惱你,我、我替她向你道歉!」梁辛蘿顫抖著低語,「彩梅,還不快給君哥哥磕頭賠罪——」

  岩子君還來不及說話,一旁的易襄湖已經皺眉開口,「什麼事這麼嚴重?噯!」她伸肘推了推岩子君,「要一個姑娘家在大街上跪地磕頭的,你過不過分?」

  「不過分、不過分!彩梅,還不快磕頭?」

  易襄湖狠狠的瞪了岩子君一眼,他歎氣,「免了,我不計較,快起身。」

  站在一旁的魏忠反倒有些不快,總覺得主子實在不應該這麼輕易饒恕這個一路上仗恃傲物,不知自個兒斤兩的丫環。

  撇開視線不看那個泫然欲泣的奴婢,岩子君好不容易盼見易襄湖終於從後頭走到他身邊,他怎麼也不再讓她退開。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微微側頭湊向她。

  「劍術真差。」

  易襄湖再次被他撩撥得橫眉豎眼,「什麼!」

  「方才那一片落葉。要是我,我會多劃幾劍再從中間剖開,你知道,像屠夫切肉排那樣。」

  變態!這種人也能當官?「我知道您行嘛,岩大人。」易襄湖齜咧著嘴角虛言假笑,「要不您當場比劃示範一下?」

  岩子君搖搖頭,「我是書生,不能會武功。」昂起俊臉,他又是那個眾人崇景的岩大人。

  更是夠做作的痞蛋!

  她橫了他一眼,見岩子君對自己悄悄擠眉弄眼的易襄湖終究忍不住笑了出來。討厭鬼!

  那秋意冷涼中宛如清脆銀鈴般的笑聲折服了岩子君的心。

  瞅望著易襄湖,置身來往熱鬧大街上的他竟一時忘情的俯低俊顏湊近她耳畔,「告訴我,我該用什麼方法將這個笑語聲永遠留存在我身邊?」

  又似誓約又似愛語的輕喃當場染紅易襄湖的粉頰。

  「神、神經!我是男人!」至少是現在。

  「那麼你記得晚上告訴我答案,等我們同房的時候。」

  炙熱卻溫柔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灼燙了她的兩腮,而那隱約流轉的親昵氛圍更是催擾她怦然心動。

  岩子君戀戀不捨的強迫自己將視線抽離易襄湖的容顏,他昂起下顎清了清喉嚨,該是收心辦理正事的時候了。

  「魏忠。」

  「是,大人。」

  「有任何消息回報了嗎?」

  大人指的是派遣南下調查的探子吧?「是,昨夜收到了。」

  「好。」岩子君斂起俊容睇睨梁辛蘿和她的女婢,「回客棧收拾一下,立刻準備動身前往江南。」「是,君哥哥。」

  大街上,只有易襄湖莫名其妙的眨眨眼。

  怪了,痞蛋要幹嗎?

  易襄湖搞不清楚為什麼要兼程趕路一百多裡,然而當她隨著氣氛明顯謹慎持重的眾人來到歇腳的客棧,已是月彎如鉤的亥時了。

  魏忠擂著客棧的門板,在空無一人的夜街上敲門聲顯得突兀,未多久,似是等候多時的店小二打開大門望了為首的岩子君一眼,揖了揖身,「小人等候您多時了,大人。」

  「嗯。」

  岩子君也不多言,率先踏進客棧裡,易襄湖儘管心裡奇怪,卻也聰明地不多作置喙。

  她靜靜地坐在客棧的一角吃著店小二端上來的夜宵,老實說這種任人擺的行徑實在不是她的行事風格。但是,睨了身旁的岩子君一眼,她還是保持沉默地拿著筷子壓抑心頭的不確定感,任由他安排她的一切。

  其實,她快要無法忍受這種自己完全毫無掌控能力的神秘感。

  「君哥哥?」靜默中梁辛蘿突然開口,燭光掩映下的她臉龐似乎特別蒼白脆弱。「我、我和彩梅會聽從你的安排,絕不會給你增添任何麻煩的。」

  岩子君睬著她怯生生的容顏,不期然地想起自己今早在市集中對梁辛蘿的言辭厲色。

  怕是傷著她的自尊心了吧,畢竟人家也是個眾人嬌寵的千金小姐。半是對梁辛蘿的歉疚,岩子君淡淡地笑了笑夾了一塊咕老肉放進梁辛蘿的碗裡。

  「多吃點,這一次的趕路辛苦你了吧?」

  梁辛蘿簡直受寵若驚!「不、不會!」

  這一幕看得易襄湖俏臉沉黯。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並不在意,她拼命地拿著筷子扒飯嚼菜,慍忿的不看岩子君一眼。

  「吃飽了!房間在哪裡,我要回房休息。」推開碗筷站起身,易襄湖冷冷說道。

  岩子君跟著放下碗,「我也想進房去了。」

  哼。跟屁蟲!易襄湖嘟著小嘴撇開臉蛋不看他。

  「魏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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