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斐燕 > 舞殘月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一 |
|
那是一棟獨立的小院,幽冷而僻靜,紅磚青瓦,很有怡然出世之感,但小院四周森嚴的戒備卻破壞了這份怡然,數名佩刀大漢嚴密的巡視警戒,為小院的幽靜憑添幾許蕭瑟寒意。 自從兩天前到達千湖幫,楚落塵就被軟禁在這裡,他並沒有見到千湖幫幫主司徒朝武,或遭受不公的對待。 他住的房間很寬敞,擺設卻很簡單,雖沒有癡園黯然居的華貴典雅,卻也乾乾淨淨,尚稱舒適。 司徒無憶推門進來,看他已入睡,也不喚他,逕自在床沿坐下。 照說她不該來這裡,她的任務僅止於將他擄來,然後他們之間就不應再有交集。但她辦不到,兩天來她時刻迫切的想見他,她嘗試著移轉自己心思,在忍了兩天后。終究她還是來了這裡。 拂過他披散在枕邊的黑髮,輕描他如扇的睫毛,然後劃過秀逸的鼻,停在唇上,她喃喃道:「你究竟是誰,為何令我如此在意?」放不下啊,自從見到他後,腦海中盡是他的影子,時時掛念著他。 一隻修長的手覆上她在他臉上撫弄的柔萸,楚落塵睜開眼眸,輕笑問:「你做什麼,調戲我嗎?」 司徒無憶抽回手掌,淡淡的反問:「你何時醒的?」 「方才,不過是被你吵醒的。」微微眨眼,他玩笑道。 「那我走,你繼續睡。」她微一擰眉,就欲離去。 他坐起身子,伸手拉住她,「我說笑罷了,這樣就生氣了?」 她搖頭,「沒有,你不累嗎?」幾天來的舟車勞頓,縱使有她刻意的照顧,他的身體仍似乎撐不住,但現下他的氣色已好了許多。 「都已睡了兩天,怎還會累。」 望著那抹清雅雋永的笑,司徒無憶越發感到熟悉,開始想嘗試拼湊失去的記憶,「你說你見過我,那你能告訴我關於以前的事嗎?還有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說了,你就相信?」他難掩認真的望住她。 凝視他清澈的眸子一她輕咬下唇,隨即止目定的點頭,「不錯,我相信。」 楚落塵眼中出現一抹稚氣,卻未直接回答她,反問道:「先告訴我你的遭遇好嗎?為何你會在千湖幫,又是何時失憶的?」 眼中浮上空茫,司徒無憶照實回答,「那是兩年前的事了,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昏迷中醒來時人就已在千湖幫了,是義母,也就是幫主夫人救了我,她告訴我她在湘水湖畔發現了我,於是救我回來。而自醒來以後,以前的事我全不記得了。」 「幫主及夫人對你可好?」 司徒無憶點頭,「千湖幫幾乎每個人都將我視作親人,雖然義父為人有些剛愎自用,但他是個好人,義母溫雅善良,待我更是極好。」 楚落塵一陣欣慰,溫和的笑了。這兩年來,她過得很好,這讓他安心,對千湖幫司徒朝武夫婦更是由衷的感激。 「該說的我都說了,該你告訴我了。」 楚落塵才要啟口,門即被推開,司徒平一臉陰霾的進來,他向司徒無憶道:「你果然在這裡。」 司徒無憶皺眉,淡淡的看他一眼,別過頭去。 司徒平恨恨的咬牙,強忍怒氣笑道:「無憶,爹讓你去趟書齋。」 微一躊躇,司徒無憶向楚落塵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司徒平目送她離開,自己則拉了張椅子坐下。 「司徒公子還有事?」楚落塵略帶倦意的問。 司徒平表情生硬的望著他上言語不善,「無憶是我的女人,識相的話少惹她。」為何她對他如此不同?他實在不解。 「她並不是誰的,沒有人可以主宰她,你並不瞭解她,對她的感情也只是一時的征服欲,並不是愛。」 「女人向來只是男人的附屬,將來我娶了她,她當然就要以我為尊,至於我愛不愛她,與你何干?」司徒平傲然道。 「若你真這樣想,那你便該去尋個會以夫為天的尋常女子,她,永遠不會是誰的附屬。」楚落塵將身子半靠在榻上,雙眸微闔,語聲帶點慵懶。 司徒平煩躁的揮手,「夠了,我只是來提醒你,不是要你教訓我,這裹不是你的殘月樓,少擺你的樓主威風。」 「司徒公子盡可離去,在下從未強留。」 「你……」司徒平一時語塞。深深吸了口氣,他強壓下翻騰的怒火,「今日我來主要是為另一件事。」 楚落塵直視他,心中早已猜出八九,卻仍靜候他說下去。他狡猾的一笑,言語隱含威脅,「我要殘月劍譜,江湖上傳言它在你手中,你不會告訴我沒有吧?」想當年,冷清寒憑藉殘月劍法縱橫江湖,少有敵手,若今天他得到了它,那……司徒平想到此處,已難掩興奮之色。 早在意料之中,楚落塵並不感到驚訝,淡然道:「殘月劍法並非人人可習得,縱使你得到了也無甚作用。」 「不勞你費心,你只要將殘月劍譜交出來就夠了。」司徒平冷笑,想用這等推諉之辭叫他死心,豈非作夢。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