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風光 > 窩在宮中當米蟲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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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比較大膽的舞姬說道:「咱們之間比較出挑的不就是巧娘還有楚茉,怎麼也輪不到我們啊!」 「就算不領舞,跳得好也能站得比較前面不是?」萍姑自然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專攻她們的弱點。 站越前面,被人相中的機會就越大啊! 眾女又吱吱喳喳起來,盤算著自己上位的可能性。 突然又有人說道:「說到巧娘,她這幾日都沒出現,該不會是放棄這回獻舞了吧?」 萍姑突然臉色古怪地瞥了楚茉一眼,「巧娘已經離開教坊了。」 「怎麼了?有人看中她了嗎?」眾人七嘴八舌地想問清楚。 萍姑只是含蓄地道:「巧娘手腳不乾淨,被送進大獄裡了,所以你們別以為這裡在宮外就能胡作非為,咱們教坊也是有人盯著的。」 巧娘這件事又引起了另一場討論。 楚茉與眾人都不熟,自然沒有加入她們,只是方才萍姑的話不斷在她耳邊盤旋—— 教坊也是有人盯著的。 到了晚膳時間,眾舞姬散去,待到眾人都走得差不多,楚茉方趕上了萍姑,將她領到僻靜無人之處。 「萍姑,你方才說這回宮宴領舞之人會由我們之間挑出,是真的嗎?」楚茉慎重地問。 「自然是真的。這回放出去的前頭人也包含我在內,所以這領舞的責任自然要由你們扛起了。」萍姑望著楚茉姣好的臉龐,心緒複雜。 楚茉當真是她見過天分最好的人,如果願意在教坊繼續發展,最後必成驚世的舞蹈大家。但她隱然覺得,教坊只怕不會是楚茉最終的去處,這個地方關不住她的。 「我想爭取領舞的資格,萍姑,你看我行嗎?」楚茉堅定說道。 「你?」如此直言,不由令萍姑嚇了一跳,「你才進來沒多久,依你的情況不是不可能,只是要付出的努力和辛苦,我擔心你扛不住……」 楚茉搖了搖頭,目光變得幽遠,「萍姑,你方才說教坊一直有人盯著……巧娘真的是因為犯事而離開的嗎?」 萍姑定定地望著她不發一語,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楚茉卻是奇異地懂了。那日她練習胡旋舞,一直覺得被人注視著,那種熱烈又熟悉的感覺簡直令她顫慄,分了她的心神,否則巧娘扔了一顆彩球過來,她不會那麼容易就中招。 她早知巧娘想對自己不利,卻不以為意,誰想到巧娘早不欺她晚不欺她,偏偏挑那個人在的時候動手。如今巧娘的下場只怕比萍姑輕描淡寫所說的要淒慘百倍,能夠輕而易舉做到這件事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他畢竟不是那樣無情的啊……楚茉突然有點鼻酸,只是把那種軟弱的情緒又咽了回去。 這陣子的沉澱,她終於想明白了,也弄清楚了自己的心。她其實是喜歡蕭清瀾的,而且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得現在一想到他,心都痛了。 若不是這樣,一向謹小慎微的她不會由著性子對他撒嬌癡纏,不會毫不設防的接納他的一切,甚至現在也不會因為思念他而難過。 他質問她的話,現在她都有答案了,只是她可還有機會告訴他? 楚茉正色望向萍姑,展顏一笑,「萍姑,只要有機會讓我看他一眼就好,再怎麼辛苦我都不怕的。」 她這一笑,彷佛世界都沒了顏色,只有她的美麗深深震撼旁人。可是這樣的美麗太孤獨、太無助,萍姑不由為她心酸起來。 天家無情,就算一時的寵愛又如何?她欲飛蛾撲火,不知是福是禍啊…… *** 劉大將軍凱旋之日,正是清明節過後不久。 天氣漸漸熱了,經過春日的百花盛開,京城各項活動也開始熱鬧起來。 食鋪賣起了春餅,推出山藥糕、紅棗餅、碗豆黃等等小點,喝起桃花茶,各式野菜也紛紛出籠;布莊推出了新布樣,河北道恒州的孔雀羅,顏色鮮豔,花紋精細,還泛著粼粼閃光;遊學的士子背著書笈,高門仕女戴著輕紗,走街串巷的貨郎擔著籮筐,出門購物的婆娘漫天殺價……好一副盛京萬象。 第一次來京的突厥使團看花了眼,要不是今日還有宮宴,他們真想找個當地人帶他們好好遛遛,除了這些吃喝玩樂,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平康坊…… 阿史那勃勒立刻向劉大將軍說明了自己一行人對天朝的嚮往,雖說晚上的宮宴自己脫身不得,但身邊的使臣並不一定要出席,他想讓人帶使臣們見識一番京城繁華,看有什麼值得學習借鏡之處。 劉大將軍不置可否,而趙天賜對這些人卻很是熱情,派出了自己的屬下領著幾名使臣脫離了隊伍。 由於趙天賜來頭大,劉大將軍不好阻攔,只能將這幾名離隊的使臣記在心裡,回頭再做打算。 申時,宮宴開始,蕭清瀾坐在太極殿上首,下方是文武百官及突厥使團。 當席幕展起,大樂奏響,由司儀官進爵,蕭清瀾喝下酒後,百官列座,便開始進膳。 一時之間觥籌交錯,熱鬧滾滾,很快便到了歌舞進獻的時間。 這第一支舞無比重要,關乎天朝顏面。 開頭的散曲不歌不舞,只聞樂音驟然響起,除了笙簫笛箏、箜篌篳篥等絲竹,更加入了鐘鼓磬鐸等金石之器,使得樂曲大氣磅薄,扣人心弦,之後樂曲一轉變為輕柔和緩,舞姬們也似飛舞般入了大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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