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歲月(28)_飛帆

二十八

　　「怎麼沒有？！」愛西信誓旦旦地說。

　　「你不是又想自己唱吧？」蘇菲亞哈哈大笑。

　　「傻女孩，音樂在心中！懂了吧！」愛西回答得要多玄就有多玄。

　　蘇菲亞想笑，可是，當她看見愛西莊重的臉龐，不由自主地斂住了笑容。

　　「小姐，請！」愛西優雅地鞠了個躬。蘇菲亞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臉，把手穩穩地放在了愛西的手心裡，由他領著她，在昏暗的舞場裡輕輕地跳起舞來。

　　蘇菲亞又有了一個大發現。愛西的舞步很完美，他以運動員的協調感與靈敏度擁著她，翩然趣舞。依偎在他懷裡，蘇菲亞重拾過往愛西帶給她的溫暖安全的感覺。就像奇跡一般，在她的心中響起了悠揚悅耳的音樂聲，他們的每一個舞步都與心中的樂章結合得天衣無縫。

　　「難道這就是愛嗎？」一個聲音在蘇菲亞的腦中響了起來，她一陣頭昏目眩。

　　「蘇……」

　　愛西在叫她，蘇菲亞勉力凝起神來，「嗯？」

　　「我愛你！」蘇菲亞驚訝地發現愛西簡短有力的話並沒有強烈地刺激著她的神經，在她心目中，似乎已經把愛西的愛當成了一種既定事實。

　　「我知道。」這三個字不經思索地脫口而出，就連蘇菲亞自己也想不到，她會這樣回答。

　　「你愛我嗎？」愛西又吐出了一個簡短的問句。

　　「我……」蘇菲亞心亂如麻。愛西低沉的聲音把她的心思完全攪亂了。我愛愛西嗎？我愛他嗎？蘇菲亞問自己。他還是個孩子，比我小5歲……平時，當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會嫌他煩；可是，一旦他不來煩我了，我又寂寞得一塌糊塗。我不能忍受沒有他的世界……我需要他……這是愛嗎？我愛他嗎？他還是一個孩子……

　　蘇菲亞躊躇著，嘴唇顫抖著，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轉來轉去，舞步變得分外僵硬，她無法給愛西一個答案。

　　愛西微微笑著，把蘇菲亞摟進了他的懷裡，輕輕地擁住了她，在她耳垂溫柔地印上了一個吻。

　　「愛西……」蘇菲亞的聲音發顫，眼淚從她腮邊滑了下來。

　　「等一下菲利普會來。」愛西在蘇菲亞耳邊吐著氣，柔和地說著。

　　蘇菲亞的腦筋幾乎拐不過彎來，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無法把艾德王子的名字「菲利普」和王子本人對上號，「嗯？哦……」蘇菲亞倉促地作出了反應。

　　「你覺得王子如何？」

　　「王子他……很完美。就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下來似的。」蘇菲亞坦率地說道。

　　愛西呵呵笑了，「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回答的。」他忽然輕輕地抓住蘇菲亞的雙肩，把她綿軟無力的身子挺直、面對面地看著她。

　　蘇菲亞直視著愛西的眼睛。穿了平底鞋的她身高和愛西不相上下。在對等的視線中，她清晰地看到了愛西深邃的眼裡滿是溫柔。

　　「蘇，王子是你最理想的對象，他是一個天下少有的好人。他浪漫、真誠，和他相比，你以前那些千奇百怪的男友簡直不值得一提，連我也喜歡上他了。」

　　一絲絲不安抓住了蘇菲亞的心，「愛西，你這是什麼意思？」

　　愛西湊上前去，吻了吻蘇菲亞的額頭，「蘇，我只想告訴你，菲利普·艾德王子是一個很愛你的好人，他也是最適合你的男人。」

　　「可是，愛西……」蘇菲亞心慌意亂，她想說什麼反駁，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蘇，我馬上就要進行最後一場MOTOCP的賽事了，這次是在西班牙的瓦倫西亞，如果可以的話，和王子一同來看吧，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愛西，我不明白你的話……」

　　蘇菲亞沒能把話說完。「呼」一下，舞場裡所有的燈瞬間亮了，菲利普·艾德王子笑眯眯地在輝煌的燈光中走向他們，蘇菲亞習慣了黑暗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耀眼的光芒，她眨了眨眼睛，在她有些朦朧的視線中，艾德王子全身籠罩在了光環裡。

　　愛西默契地向王子笑了笑，拉著如墜雲霧的蘇菲亞迎上前去。他鄭重地把蘇菲亞交到王子手裡，「菲利普，好好對她。」

　　「當然！」王子的眼裡透露出男人的誠信與坦率。

　　就在這個時候，音樂恰如其分地響了起來。王子溫柔地沖蘇菲亞一笑，那高貴而親切的笑容擁有著融化一切的力量。

　　蘇菲亞呆呆地望著王子的臉，不覺癡了。

　　愛西望著置身於舞場中央的男女主角，悄然離去。

　　在溫馨而熱鬧的威尼斯的夜晚，愛西孑然一身，靜靜地走在街道上。「嘭！」一個震耳欲聾的聲音響了起來。愛西不自覺地抬起頭。

　　在水城威尼斯的星夜下，絢爛的焰火為濃重的夜增添了姿色。他知道，這焰火是王子求婚計劃的一部分。現在，焰火如期放了，這意味著王子的求婚馬到成功。

　　愛西駐足欣賞著美麗的焰火，焰火熾熱的溫度讓他的眼睛也熱了起來。他不禁淚流滿面，「我愛你，蘇！」他忽然大聲喊著。身旁擦肩而過的路人們詫異地看著這個哭泣著大喊的男人。

　　不過，愛意味著在適當的時候應該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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