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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就今天下午被接走了,晚上就要安排她接客,而且……」

  不等侍衛把話說完,鄭和駕著馬飛也似的往飄香院奔馳而去。

  「不要,千萬不要這樣對待水娃兒……」鄭和憂心如焚,生怕晚了一秒就會毀了一個姑娘,一個他最深愛的姑娘。

  不一會兒,飄香院的招牌已經遙遙在望,他更是策馬奔馳。

  「嘶——」飄香院前他緊急拉緊韁繩,馬兒不由得發出嘶嘶聲響。

  一躍而下,他急忙闖進了飄香院,「水娃兒呢?」

  「大爺……」姑娘們都被他這駭人的氣勢給懾住,僅發出囁嚅聲語。

  「快把我的水娃兒帶出來——」他這氣拔山河的一吼,撼動眾多尋歡客的心,進都沒敢吭聲。

  「這位爺,我們這兒沒有什麼水娃兒,只有一位水姑娘,她還未學好規矩,要不我讓其他……」向來自認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李嬤嬤連忙出面招呼著。沒有人可以在她的地盤撒野,就連天皇老子也一樣。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二樓角落的房內傳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啊——來人啊——」

  迷亂的腳步聲後,緊接著伴隨而來的是,碗碟散落一地造成的碎裂聲。

  「嘖——這些丫頭真是笨手笨腳的,連侍奉個人都能把我的官瓷碗碟砸得稀巴爛,笨手笨出的。」李嬤嬤轉身氣乎乎的咒駡著,準備上樓整治這些手腳不利落的丫頭。

  只見一名臉色鐵青的丫頭不住的從屋內往後退出來,口中不斷嚷嚷著,「李嬤嬤,死了,有人死了……」

  「小晚,你皮給我繃緊一點——」李嬤嬤大聲嚇止,未免嚇跑她的金主們,她繼而訓斥,「小晚,別以為嬤嬤待你們好,你們一個個爬到我頭上來撒野了,這底下有多少貴客,你再跟你家水姑娘玩這種狼來了的遊戲,當心我會狠下心腸修理你們兩姐妹一頓。」

  罵完丫頭,她又熱著老臉跟大家寒暄道:「沒事、沒事,大家繼續玩。」轉身不再理會鄭和,三步並作兩步的奔上樓去。

  可別真的鬧出人命,她這飄香院可還想長長久久的開下去呢!

  不對,看那丫頭倉皇失措、臉色鐵青的模樣,這飄香院裡鐵定是有人尋死了,會是水娃兒嗎?

  這念頭一起,鄭和二話不說的越過保鏢,緊接著上了二樓。

  「完了,老娘這次賠本了。」李嬤嬤叨叨絮絮的念著,一撇頭,瞧見鄭和也上了樓,她喳呼,「來人,還不快把這擅闖者給我架起來。」人死事小,最怕那些繪聲繪影的小道消息擾亂她的客人上門來。

  「放手——」

  鄭和揮拳打倒欲擒他的保鏢,硬是闖了進去,映人眼簾的是一名身著桃紅衣衫的女子嘔出大量鮮血,氣絕在床旁,不遠處還看見一隻乳白瓷瓶平靜的躺在地上。

  他大氣不敢喘一聲,在屍體旁蹲下身,單手輕輕拂開覆蓋在臉上的發,那早已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的面容就這樣露了出來。

  「不——」他仰天怒吼,「水娃兒——」一把攬起渾身冰冷的屍體,他哀慟逾恒。

  為什麼不多等他一刻,只要多這一刻,她年輕的生命就可以繼續下去……

  撫屍痛哭,鄭和無限感慨,「水娃兒,這次我們不要再分開了。」

  抱起水娃兒的身軀,他難過的走出她魂斷之處。

  沒有了,他此生惟一的牽掛已走了。

  如夢初醒,沈君毅的心糾痛著。

  那生離死別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他腦海裡,豔紅的色調直到現在都還深深的刺痛他的眼睛。

  「鳳儀——」念頭一轉,他連忙尋找她。

  「我在這裡……」一旁的容鳳儀還因為剛剛的身歷其境而無法自拔,眼淚宛若斷線珍珠落個沒完。

  沒有多餘的言語,沈君毅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好讓他們不再痛苦分離。

  「我不能斷言這一次你們是否能長相廝守,因為瑣格格的出現亂了原有的步調循環。」麒麟坊這位神通廣大的陳老闆連容鳳儀家僕對她的昵稱都喚出來了。

  「我們該怎麼做?」容鳳儀問。

  「離開這裡,去尋找你的前世鄭和將軍當年率領的船隊所遺留下的一隻『舵杆』當血玦遇上了這樣東西,上天或許會幫助你們化解前世的憾怨,換救當年的憾事,至於你違反綱常、穿越時空的事……」他停了半晌,「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老夫亦無能為力。」

  沈君毅與容鳳儀一路沉默的走回去。

  「帶我一起去。」容風儀突然說。

  「去哪裡?」沈君毅不解。

  「讓我跟你一起去完成那個專題的工作,你不是因緣際會的接到這樣的一份工作嗎?我相信這冥之中都有著微妙的關聯,我要跟你一起去探尋過去的故事,也為了要尋找『舵杆』。」容鳳儀堅定的說,「或許我們可以成功的扭轉前幾世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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