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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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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紅色圍巾的身影開懷的跑過聖馬可廣場,消失在彼端的巷子,嚴肇雎的心暖得像旭日。明天他該主動對她說說自己,如果他希望擁有她,就該讓她看看他的世界。 裴香堤邁開步伐,開心的跑著,威尼斯讓她找到了心愛的人,她感激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雀躍的步伐跳上了香多涅的階梯,推開大門,裡頭永遠是絡繹不絕的熱鬧,霸佔櫃檯一隅的毛球露露睜著惺忪睡眼望著她。 她走上前去,「唔,吵醒你了,真抱歉。」安撫貪睡的貓咪。 等櫃檯的芙蘭采斯卡忙一段落後,她問,「夫人呢?」 「應該在餐廳那邊忙著吧!什麼事?」 裴香堤拿出裱褙好的畫作,「這是我的畫,不成敬意,想要送給夫人。」 鉛筆素描的貢多拉船,浮行在畫紙上素色的威尼斯水道,栩搦 如生的景致,在黑白色調中透著優雅。 「好漂亮,香堤,裕子阿姨一定會很喜歡的。」 就當兩個女孩吱吱喳喳的談論著畫上的景致時,香多涅的大門再度被打開,一陣冷風猛然灌了進來,毛球露露發出抱怨的喵嗚聲響,裴香堤也順勢回過頭來。 順著昂貴的鞋子往上看去,僅僅是一眼的交會,她原本燦爛的笑容就在嘴邊瞬間僵硬,手中的畫陡然松滑、墜落…… 苧到地板上發出哐當的一聲清脆,框上的玻璃頓時碎裂一地,把在場的人都喚回了現實。 是黃世鈞,他竟然到了威尼斯,就出現在香多涅的迎賓大廳裡,她的面前。 裴香堤渾身的血液仿佛就在門開啟的瞬間,被那陣冷風所凍結,瞠目結舌的望著傲然走人的黃世鈞,她的背虛弱的抵靠在櫃檯的沉木上,感覺自己雙腳顫抖得無法行走。 對於見面,黃世鈞沒有半點驚訝,他沉穩的步履夾雜著肅冷,一步步往她的方向走來,就在隔著一步的距離不停止。 她隱隱感覺自己的兩鬢泛濕,喉嚨梗著異物,對於他的目光注視,她驚恐的低頭回避,不願正視。 突然,一記巴掌往她臉上揮過,她感覺一陣發麻刺痛,一旁的芙蘭釆斯卡隨即發出驚叫。 「香堤——」 裴香堤睜開眼睛,站在她面前的是黃世柔,揮巴掌的人顯然也是她。至於黃世鈞,則是不吭一聲的默許這一切。 「你太沒禮貌了,怎麼可以動手打人?」芙蘭釆斯卡氣憤的說。 黃世柔忽視她的抗議,鄙夷的望著裴香堤,「那天,在Lagostina舞會上的人是你吧?背棄婚約逃到威尼斯,卻在舞會上和另一個男人纏綿共舞的下流女人就是你吧?」黃世柔恨不得把她挫骨揚厭。 久違了,他的未婚妻,萬萬沒想到裴香堤會膽敢選擇逃開,他望著眼前的女孩,內心浮現一種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異樣感覺。 噍,那雙水靈的眼睛在乍見他的出現時,竟然是驚恐、不安、排斥……看來,他真的很不教她喜歡。 「世柔。」黃世鈞出聲制止了她的咄咄逼人,轉而朝裴香堤伸出手。 她以為他又要掐住她的脖子,於是抗拒的躲開,未料,他卻是緊扣著她的下顎,用那諱莫如深的目光端詳著她的臉。 「好久不見,我親愛的未、婚、妻!」 她是美麗的,尤其是那雙仿佛會說話般的生動眼睛,打從他聽從父親的安排,認定了這樁婚姻,他就希望這雙眼睛能忠誠的追逐著自己,可,她卻逃了…… 黃世鈞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在他發現自己有些喜歡這個女孩之後,她的抗拒讓他很不舒服.好像自身的驕傲受到挑戰。她不若一般女子的對他順從,可也就是她的不同,令他更對她難忘。 感覺他的目光像利刃,一道道朝她砍殺而來,裴香堤實在無力招架。 「你放過我吧,沒有愛情的婚姻,你為什麼不鬆手?」她虛弱的問。 「裴香堤,是你高攀了我們黃家,我們黃家有你這種未過門的浪蕩媳婦簡直是莫大的羞恥,我也想請你放過我大哥。」黃世柔恨恨的說。 她討厭裴香堤的窮酸樣。明明是個窮鎖匠的女兒,竟然妄想嫁入黃家,成為她的大嫂,這讓向來敬崇大哥的黃世柔,深深覺得受到侮辱,這種女孩怎麼能夠和大哥匹配? 「這次我到威尼斯是為了藥廠的事,這些天我想你也玩夠了,等公事處理好,你馬上跟我回臺灣,原定聖誕節那天舉行的訂婚儀式錯過就錯過了,總之,農曆新年前,我們就會完婚。」 「不要——」裴香堤想也不想的回答,眼裡滿是驚恐。 她不要跟黃世鈞回臺灣,不要成為他的妻子,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而他就在威尼斯。就算要回臺灣,身邊的人也該是嚴肇雎,而不是黃世鈞。 「大哥,這女人簡直是水性楊花,你絕不能娶她,不能娶她!」黃世柔氣得跳腳。 他沒吭聲,僅僅是睞去一眼,「容不得你拒絕,明天我跟客戶有個餐會,身為未來鈞浩藥廠老闆的夫人,你最好把時間空下來,乖乖跟我出席。」頓了會,「這次別又想逃跑,如果你不想連累你的好朋友,最好別惹火我。」 下完命令,黃世鈞不可一世的離開香多涅大廳。 「下流的女人——」黃世柔揚著天鵝般高貴的姿態,盛氣淩人的尾隨離開。 裴香堤捂住嘴巴,虛弱的蹲下身子。她在發抖,無法控制的發抖,她是那麼害怕看到黃世鈞。 「香堤,你還好吧?香堤——」芙蘭采斯卡趕緊跑到她面前,握住她不斷發抖的手。 瞧,她臉色蒼白得駭人。 「對不起,我把畫框摔破了……對不起。」她急著撿拾這一地的碎玻璃。 緘默酌裕子走來拉起她,招來佩魯賈太太,「麻煩把這裡清理一下,芙蘭采斯卡,櫃檯交給你。」 裕子拉住她冰涼的手,往餐廳旁的酒吧走去,讓酒保給了她一杯雞尾酒。 「喝下壓壓驚。」裕於溫柔的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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