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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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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不,愛情沒有一定的程序步驟,只要遇見對的人,三兩個小時都是以澎湃得宛如火山爆發。 俗稱卡裡的長長威尼斯巷道,他們走過一個褐色薄磚砌成的小教堂,白綠色相間的大理石,小石子噴泉及綠色的老窗,最後來到緊鄰著運河的水道旁,空氣裡的濕氣夾雜著不遠處咖啡店裡的香味,深深的迷惑兩人。 聖誕節後的假期裡,商店開得三三兩兩,新年的味道時濃時薄,當你忽略忘記時,歡樂的氣氛會讓人想起聖誕節剛過;當你懷念著耶誕舞會的喧鬧熱絡時,浮在水上靜謐的威尼斯又會讓人誤以為那是一場不曾存在的幻境。 「去哪?」她問。 「佛勞瑞安咖啡館今天有營業,想不想喝杯咖啡?你可以坐在戶外的咖啡座上,進行你的威尼斯素描寫生,晚一點,你可以到處碰碰運氣,看看有什麼有趣的店。」 「嗯。」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喜歡上一個人,她知道自己開始變得有些傻氣,不管去哪裡、做什麼,只要有他在身邊,什麼都好。 點了兩杯咖啡,她和他分享著佩魯賈太大的獨門手藝,雖然溫度散去,但是嘗在情人的嘴裡,仍別有滋味。 「當初為什麼想來威尼斯?」她以為華裔美籍的他遠離了臺灣,美國就是他的故鄉,為什麼他又再一次的遠離,來到這截然不同的威尼斯? 他伸出手指著前方,示意他將視線落向他指末的地方,「你看,有個華人作家這樣描寫威尼斯,那些浮在水面上的房子,就好像是落在水面上的紙船那麼的脆弱,而他們卻還是隆重的裝飾著自己,以為自己要天長地久的留下來似的,不相干的人看了會有一點心疼,而我之所以來到威尼斯,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心疼。」 裴香堤靜靜的領略他的話語,遠方那紅色薄磚的』號面,像紙船似的房子,她品著咖啡,握著畫筆,仔仔細細的描繪著,將眼前的模樣收集在她的畫本裡。 「會不會無聊?」她問著嚴肇雎。 她就這樣著迷的對著威尼斯的景致一隅一隅的畫著,而他始終微眯著眼睛凝看遠方,連吭也不吭一聲。 他調回視線,溫柔之餘還惡作劇的揉亂她的頭髮,然後熱切的親吻她的臉,那像糖霜似的臉蛋,一如想像,嫩甜得教人難忘。 撒嬌的撲倒在他懷裡,「你還有煙嗎?」 「你想抽?」 搖搖頭,「你點著香煙,像早先在香多涅門口等我那樣,我想要畫那樣的你。」 拗不過她的堅持,嚴肇雎燃起香煙,泰然自若的夾在兩指之間。嫋嫋的白煙,迷蒙了他的視線,裴香堤貪婪的捕捉他的神態,眉呀眼、鼻呀唇,每畫過一筆,都好像自己親昵地撫摸過一回。 「這張畫會送給我嗎?」忽然他睞過一眼問。 「嗯,好呀!如果你喜歡的話。」她高興的應允,「對了。可不可以請你帶我到裱褙商店去,我也想送裕子一幅畫,謝謝她慷慨的借我舞會的禮服。」 他點點頭,慨然允諾這小女人微小的願望。 昨晚,他一夜不能成眠,因為想著她,他想,如果她渴求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摘給她的。 伯格說得沒錯,他的心,顯然是被佔據了。 第七章 捧著裱褙好的畫作,裴香堤歡天喜地的走出商店,默默的走近始終耐心在外頭等待的他,把頭靠抵在他的背上,而他僅是會意的笑。 她討好的把畫作捧到他面前,「喏,送給你,如果覺得不滿意,不可以笑我。」 嚴肇雎接過手來,看著熟悉卻又陌生的自己。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這個模樣,在她的畫筆下,他竟有這樣令人著迷的姿態,連自己都覺得迷惑。 「怎麼樣?」他遲遲沒有說話,這讓她有些緊張,等待他開口的評論,就好像第一次開畫展吋,那種等待各方批評的心情。 他的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弧度,低下頭去給了她一記火辣的吻。 突如其來的吻令她措手不及,但她欣然接受,輕輕的回應著他,原本揪著衣角緊張的雙手,試探的攀上了他寬闊的肩膀,風冷,陽光卻暖著。 眷戀不舍的離開,她迷蒙的望著眼前的男人。嚴肇雎的指腹親昵的撫過她的唇,啞聲低語,「你真是令人著迷,讓我每每情不自禁的想要吻你。」 面對他的讚美,裴香堤驚喜得說不出話來。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就是這個男人,你深深愛戀的男人,這輩子就是他了。 為了不讓威尼斯的觀光客沖散兩人,他們十指交握,漫步離開裱褙店,心頭暖呼呼的。 威尼斯的巷子走不到盡頭,多希望他們的感情也這麼延續,綿長. 回到聖馬可廣場,一片熱鬧景象,鴿子頻繁的起落,不管是什麼時候,聖馬可廣場上永遠有許多人。 「你還記得剛來到威尼斯的那天嗎?」 「嗯,有個迷糊的東方姑娘,睜著無辜的眼睛,讓人想要捨棄她都難。」 「肇雎。」 「嗯?」 「待會我們各自回去,明天,我們約在廣場的這裡碰面。」 「為什麼不讓我送你回香多涅?」 「因為我會捨不得你走,到時候裕子和芙蘭采斯卡又要笑話我了。」她低下頭去,掩飾她的羞怯。 「那好吧!明天想約在什麼時候?」 「嗯,隨時!高興幾點到就幾點到。」她調皮地眨著眼睛。 他望著她的笑容,允許了她的遊戲,「好,隨時。」 她偷擰了他的鼻尖,旋即飛快的往香多涅的方向奔去,揚揚手,「肇雎,地點是聖馬可廣場,時間是任何一秒任何時間,明天不見不散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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