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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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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都沒有生還者嗎?」 「很遺憾,全都不幸罹難。」 「小姐,好恐怖喔……」力芸珊縮在維琴薩身旁,不敢想像當初若沒有離開歐家,她和維琴薩是不是也會成了亡魂之一。 維琴薩拍拍她的肩膀,平靜的對員警說:「我們曾經準備結婚,但是婚禮當天發生了意外,所以被迫取消了,而後我嫁給現任的丈夫。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忙的嗎?」 走在後頭,始終不曾吭聲的湯鎮權終於開口,「當然,我們今天來,就是希望請維琴薩小姐能跟我們上警局一趟,順便說說你和焰盟的關係。」湯鎮權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瞅著臉色乍變的維琴薩。 「小姐這幾天都跟我在一起,她跟歐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不要亂抓人。」 力芸珊擋在前頭捍衛,「而且你說什麼焰盟,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請不要誤會,這不是逮捕,而是請維琴薩小姐協助調查。」湯鎮權剛正不阿的重申立場。 該來的躲不掉,維琴薩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冷靜,「珊珊,去幫我拿件外套,我跟他們去一趟,馬上就會回來。」 力芸珊猶豫不決的進屋取出外套,遞給維琴薩的同時,她不安的開口問:「不會很久吧?萬一聶先生打電話回來問起小姐,我……」 維琴薩拍拍她的肩,試圖讓她寬解,「你先回閑琛的屋裡去,不會很久的,聶先生若是打電話回來,先別跟他說,一切等他過幾天回家,我再親自跟他提,免得他擔心,知道嗎?」 「喔。」力芸珊滿心不願的應了聲。 維琴薩坐上警車,離開了聶齊桓親手打造的舒適家園,老實說,她也不知道這一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不由得依戀的回頭再看一眼。 黑暗的室內,牆上播放著一幕幕歐家大宅的血腥,巨細靡遺的展現在維琴薩面前,看得她一顆心全然被揪緊了。 看著那些殺戮的手法,她百分之百的肯定兇手是誰。黑玦啊黑玦,你何其殘忍,竟然一口氣屠殺了十多人。 她難過的閉起眼睛,久久不能自己…… 悲觀的想著,萬一這種不幸發生在聶齊桓的身上,她是斷然不能承受。 驀然,燈光大亮,湯鎮權看著眼前這始終緊抿雙唇的女子,她的膽量超過常人,竟然可以沉著不語的看完這些血腥殘忍。 維琴薩不斷的想著聶齊桓,兩個禮拜了,不知道他在威尼斯的展出工作是否一切順利?他也快要回來了吧? 「維小姐。」 「嗯?」她聞聲抬起頭。 「看了這些,你有什麼可信的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警方的嗎?」 「我……」她呐呐的張著嘴,卻說不出什麼話語。 他在她面前坐下,丟了一份傳真到她面前,「我們掌握了你的部份資料,你是焰盟組織裡的血舞,何不開始說說你們的組織?」 「我已經不屬於組織,焰盟的一切早與我無關。」她不想再次被牽扯,她只想徜徐在有聶齊桓的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她全心全意的接受聶齊桓的愛時,竟又發生了這樣叫人痛苦的事情?她是那麼急著想要脫離,只想單純的生活,跟著聶齊桓。 「維小姐,那麼就從你曾經是的階段說起吧!」 靜定的望入湯鎮權黑褐的眼珠,維琴薩腦子裡想的不是在組織裡的過往,而是她與聶齊桓相處的點點滴滴,從他們在潘芭杜為了那張紅木箔金四柱大床的爭執開始,一直到他們現在的甜蜜點滴,一切都暖得叫人想哭,然而組織的陰影卻冷得令她害怕。 她並不畏懼自己的死亡,畢竟能被聶齊桓這麼呵護憐愛過,她的人生已經不再空乏,她怕的是聶齊桓會遭受不幸,那麼她將會愧疚一輩子,至死都難以平復自己的罪孽。 「說說,你為什麼會認識歐大威,是偶然,還是命令?」湯鎮權從容的看著她臉上沉靜卻幽怨的表情,隨時改變他的問題。 湯鎮權有著嫉惡如仇的正氣凜然,渾身散發著陽光的熱度,隨時準備撲殺散佈罪惡的細菌,偏偏在他面前的維琴薩,來自與他回然不同的黑暗領域,他們是對比,也是對立,然而,維琴薩卻渴望自己也有他身上的陽光,那麼,日後她面對聶齊桓的時候,或許就可以不那麼自卑。 在寂靜中掙扎許久,驀的,她蹙眉輕搖著頭,「是命令,也可以說是交易。」 他挑眉一瞥,「什麼樣的命令……或者交易?」拱起雙手,他聚精會神的準備聆聽。 她略微不安的搓著雙手,「我用這個任務的完滿,作為我脫離組織、換取自由的交易。」 「為什麼焰盟的目標會是歐家?」 「歐家是以販賣軍火起家,歐老爺死後一直都由歐夫人跟她娘家的大哥掌握所有的走私買賣,組織要我去探知他們的交易管道,我想是為了竊奪分食軍火市場的大餅,所以我開始接近歐大威,藉由跟他交往得以順利進入歐家,不但可以竊取歐夫人手中的重要機密,還可以熟稔歐家的一切。」 「到底是什麼樣的機密?」 「是關於軍火買賣的點、線、面,內容巨細靡遺,歐夫人一向是自己管理,連她大哥都不見得熟知,但是她不防歐大威,歐大威雖然不聰明,然而對他母親的話可是聽得緊,歐夫人也十分溺愛他,所以我選擇接近歐大威。」 他輕扯嘴角,「好個美人計,那麼,婚禮當天的意外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我動的手腳,車禍可以阻礙婚禮進行,偽裝殘疾我才可以順利脫離歐家。」 她緩緩垂下眼眸,近乎低喃,「歐夫人是不會做賠本生意的,何況是要她的寶貝兒于娶個殘疾且不祥的女人為妻,她說什麼都不會答應,所以我在禮車上動了手腳,讓她名正言順的將我掃地出門。」 湯鎮權眼神一凜,「既然任務完成,為什麼還要滅口?」 維琴薩突然抬頭激動說:「我不知道——」她微微喘息,「我真的不知道,打從將歐夫人手中的機密送回焰盟後,我再也沒有與焰盟有任何聯絡,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是待在聶齊桓身邊。」 「聶齊桓人呢?」 「他在威尼斯參展,兩個禮拜前,我們在紐約分開,他前往威尼斯,我則回到維吉尼亞州。」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焰盟豢養的殺手之一。」 她搖搖頭,「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是在潘芭杜偶然認識的。」 「在潘芭杜認識的?怎麼說?」 「因為我曾經在潘芭杜買了一張二手的紅木大床,而婚禮被迫取消,歐夫人認為那張床是邪門不吉利的東西,所以上潘芭杜跟單老闆爭取賠償,雙方爭執不下,聶齊桓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哼,從來就沒有人可以從單老闆身上訛詐一絲賠償、折扣,儘管對方再精明能幹。」 看來他也知道潘芭杜是什麼地方,省得她還得做背景交代。「對,所以情況處於勢均力敵的對峙,說來有點可笑,聶齊桓在這時候說要買下那張床,我不答應,甚至我威脅他得娶我這偽裝殘疾的不祥女子,他也欣然接受了,我們就是這麼在一起的。」 「你為什麼要捍衛那張床?」他不懂。 不過是一張床,一個四處飄蕩的殺手為什麼對一張床那麼在意? 「因為那是我的。」她悵然一笑,「湯警官,這荒謬的情節你當然無法想像,因為你太習慣睡在屬於自己的床上,對於你這種把睡眠視為理所當然的人來說,你當然無法體會我對一張屬於自己的床是何等的執著、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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