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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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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可薇——」他發出壓抑的沉重低喝,像悶雷似的。 若不是身旁還有那麼多的員警同僚,他真想一把掐死這個可惡的女人。 掏掏耳朵,單璽無奈的看著素有卡拉波斯魔女之稱的老媽像是執念似的,每每都要把無緣的老爸惹毛才甘休,小小的腦袋瓜裡不只一次閃過「幼稚二人組」的輕蔑字眼,不過她不想理睬兩個無聊大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只想要抱緊身旁的無緣老爸,等他忙完後,或許他會帶她去吃頓大餐也說不定。 見女兒一臉幸福,單可薇吃味的說:「單璽,你沒腳啦,瘸了嗎?還不下來,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跟湯大警宮閒扯淡,快走,搶完歐家的家具,咱們還要回去視察今天的業務,別讓派翠西亞有機會訛詐老媽的荷包。」 「喔……」她滿心不舍的被迫離開這溫暖的寬闊胸膛。 未料,湯鎮權緊緊的抱住單璽,騰出一隻手把任性又囂張的單可薇拖到一旁,「單可薇,你到底想怎樣?」 「呵呵,湯大警宮,我能怎樣,我只是來撿死人的家具,純屬業務需要。還有,不要把我女兒抱得那麼緊,當心我告你性騷擾。」她驕傲的掃他一眼。 「你——」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名手拿相本的員警出聲喚,「湯Sir。」 湯鎮權重重的呼了幾聲無奈,遂把手中的單璽強行交托給單可薇,「小璽,跟媽媽在這邊,待會我送你們回家。」 「我不要——」單可薇搶先拒絕。 「你最好給我安份點,顧好小單璽,要不然有你好看的。」他狠狠的給了她一記威嚇,這才轉身離去。 「湯Sir,你看,這是剛從死者歐大威房裡找出的婚紗照,但是十多名死者之中,沒有包括相片裡的女子,而她也不是歐大威的妻子。」 湯鎮權接過相本,「她不是歐大威的妻子?」 「歐大威的新婚妻子是個混血女子,她也死了,屍體倒臥在床上,房間掛著歐大威跟他妻子的婚紗照。」 湯鎮權看著新穎的相本,「這婚紗照應該也是不久前才拍的,去查相片中女子的下落。」 單可薇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冷不防的冒出一句,「喔,是她呀。」 他閃過一記冷厲的目光,「你知道她?」 她別過頭去,「湯警官現在是在問我?」雙手往胸口一盤,她拿喬了。 「快說,你是不是見過這女子?」 「單璽,回家了,既然湯警官不許我們進去,那我們也別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她涼涼說道。 湯鎮權蹲下身,「小璽,你見過這小姐嗎?」 單璽看看相片,又看看母親,不得已屈服的搖搖頭,「那天我和派翠西亞到命案現場,後來派翠西亞被你趕回去了,然後我就一直跟在你身邊,所以,我沒看過。」 沒看過?若是真的沒看過,單璽怎麼還會記得那天她跟派翠西亞來命案現場發生的事情?這分明是迫于單可薇的淫威。 「可薇,這關係歐家十多條人命,你若知道什麼,快告訴我。」他捺著性子跟單可薇說。 「喔,求我呀,我要你帶我進屋於看看,求你也不肯,還給我臉色看、排頭吃,我就算知道她在哪裡,也不想告訴你。」 「可薇,好,我為剛才的態度道歉,但是你也下對,怎麼可以帶單璽上這種地方?她還小,很多事情不懂,而你是母親,怎麼可以這麼任性?」 「湯警官說完教了?我們母女可以回去了吧?」她板著臉色,存心作對。 單璽老成的摸摸下巴,只能說老媽刁鑽,不容易討好,蠻!老爸太傻,求人還訓話,笨—— 「可薇!」他阻止了她離去的腳步,「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說?」 單可薇也不搭腔,逕自對著女兒問:「小璽,你說今年的聖誕節,我們應該去哪裡過節好呢?」 「那要看誰有誠意邀請嘍!對不對,媽咪?」機伶的單璽馬上拚命的推著湯鎮權,慫恿他回話,「快說話呀,快!」 老半天,平時威風凜凜的湯鎮權這才吞吞吐吐的說:「可薇,要不,今年到我家來好不好?我負責張羅聖誕大餐,你帶單璽一起過來好不好?」 「呵,我沒聽錯吧?你不老說你居無定所,說你很忙嗎?」 「不忙,今年絕對不安排工作,好不好?」 「最好你不忙。」單可薇的眼睛四處張睨了半天,掏出鑰匙遞給他,「馬上送我跟單璽回家,或許我會找得到那小姐的地址或者什麼也說不定。」 湯鎮權一把接住鑰匙,把相本扔給同僚,「傑生,我到潘芭杜一趟,或許會有相片中這女子的下落,歐家這邊的事情處裡好,馬上就到潘芭杜來接我。」 「是,湯Sir。」他簡潔有力的應著。 等不及三人一走,傑生馬上和其他員警湊頭低笑,「完了,湯Sir又要去潘芭杜拋頭顱灑熱血了,為了破案還得身先士卒。」 「別這樣說,湯Sir也是小賺一攤,潘芭杜的老闆那麼漂亮,要我,我也心甘情願為她奉獻。」 「中國人有句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道理只有湯Sir明白。」 坐在駕駛座上的湯鎮權把同僚的戲謔聽在耳裡,為了破案,任臉色漲紅也不能吭聲。 「有人是恨不得死在牡丹花下,偏偏也有人賞都不賞臉呢!」單可薇莞爾說。 「媽,為什麼要死在牡丹花下?」單璽納悶的問。 「因為男人都……」她正準備滔滔大論。 「可薇,別亂說——」他及時阻止任何可能的腥膻字眼在單璽面前出現。 「怎不說,到底為什麼嘛?」 「沒事,小璽,快坐好。」湯鎮權命令著。 單可薇看著他窘迫的模樣,只覺得好笑,回過頭,對著女兒眨巴眨巴的做著暗號,母女兩人笑得臉泛甜蜜,只差沒擊掌歡呼。 兩個禮拜前,維琴薩跟聶齊桓在紐約的華爾道夫飯店分開,聶齊桓獨身前往義大利威尼斯,準備參加二〇〇四年的建築雙年展。 聶齊桓原想帶著她一同前往,然而她一方面不希望自己讓他連工作都要掛心,一方面又擔心黑玦隨時會帶來棘手的問題,遂而以簽證問題推辭聶齊桓的提議,決定回到維吉尼亞州的大屋等待他的歸來。 果然,她的揣測是正確的。 一大早,警車駛入車道,在門外停了下來。 「小姐,這些警察要做什麼?」還沉浸在小姐恢復視力喜悅中的力芸珊,茫然無措的看著表情凜冽的警察靠近。 「沒事的,珊珊。」儘管內心忐忑,維琴薩還是不忘安撫她。 「維琴薩小姐?」 「我是。」 「我是維吉尼亞的警察,」走在前方的員警高亮著他的證件,「請問,你跟歐大威是舊識吧?」 「歐大威……是。」她心裡浮現不安,「發生什麼事了嗎?」 「歐大威一家十多口於昨天清晨遭到滅門殺害,我們在歐大威的家中發現你和他的婚紗照。」 她心頭一凜,第一個想起的是黑玦。 「滅口……」力芸珊瞪大眼睛,一臉錯愕,隨即又表現出捍衛的模樣,用打顫的口吻說:「那、那又怎樣,小姐絕對不是殺他們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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