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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放肆奔流,「聶齊桓,我愛你!」

  聶齊桓愣愣的笑,「是,我聽到了,我的小薩兒。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他捧托起她的臉。

  「為什麼縱容我?你明明都知道的,知道我的失明只是欺騙,你為什麼默許我的欺騙,還這麼無法無天的寵我?!」她激動的哭著。

  明知道她是偽裝的,他竟然還花費了時間,為她錄下書頁的朗讀,儘管他已經是分身乏術的忙碌。她從沒有這麼被捧在手掌心呵護過,只有聶齊桓,只有他……

  「噓,別哭呀!」他淺啄了她的唇,安撫她的眼淚,「是我說過要縱容你的,因為任性的女人特別可愛,是我答應要這樣寵你的。」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有為你做。」相對於他的付出,她什麼都沒有做。

  「有,你現在不是來接我了嗎?」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記,「以後打個電話告訴我,萬一我搭了朋友的車,或者工作延誤了,你豈不是要白等了。」

  「沒關係,我可以等,我願意等。」維琴薩急切的說。

  「小薩兒——」

  「嗯?」

  「我很高興你終於願意親口告訴我,雖然我已經知道,但是我更高興你說你愛我,因為我也是那麼的愛你。」

  「你是傻子。」

  「不,我是世上最聰明的男人,所以才能擁有你。說,今天晚上我們要怎麼慶祝你的重獲光明?」他的嘴角帶抹神秘的笑。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唔,真巧,」聶齊桓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票券,「剛剛在車上,有個善心人士在我口袋裡放了票,哇,是俄羅斯克里姆林宮芭蕾舞團今天晚上演出的天鵝湖款,小薩兒,我們一起去欣賞好不好?」

  維琴薩破涕為笑,「嗯。」

  她知道,她都知道,知道他對她的好。

  曾經,她也夢想要站在紐約的舞臺上,為眾人無私的表演她的芭蕾,然而現在,她不再奢望芭蕾舞台的一切,她只想守著聶齊桓這個男人,永遠的陪伴他。

  在吃過簡單的晚餐後,他們坐車到劇場,欣賞俄羅斯芭蕾舞者精湛的舞技。

  中場休息時間,維琴薩獨自到洗手間去,對著銀亮的鏡面,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沉溺于愛情的美麗。

  突然一個落鎖的聲音響起,她警覺的抬起頭,洗手間除了她,就只有落鎖的那個女人,她一身黑衣。

  「血舞,好久不見了。」女子撕下面具,露出叫她熟稔卻害怕的臉。

  「黑玦——」維琴薩的臉頓時蒼白沒有血色。

  「地鐵出口的那幕非常精采,真情流露的精采,你的演技絲毫不遜於過去。」他毫不吝嗇的揚手鼓掌。

  她愀然變色,「你跟蹤我?為什麼,是組織的命令嗎?」愛情的溫暖在這一秒終結,只剩冷冽的顫抖。

  「我只是想來跟你討論一點事情,關於歐家。」

  「我不知道,當初取得的資料已經都交回組織,我已經脫離組織,不再是你們其中的一員。」她一口回絕他的要求。

  「血舞,你怎麼可以如此抹煞?」黑玦搖搖頭,大表惋惜。

  「黑玦,我已經不想再過殺戮的日子,只想要平凡,這就是我退出的原因,我的態度只會更堅決,不會動搖。」維琴薩不斷的往後退去,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明顯一愣,「血舞,你真的愛上那個建築師了?」

  「不要再叫我血舞,總之不關你的事,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的。」她是那麼急欲擺脫過往,為什麼那陰霾始終不願散去?

  他眼裡閃過異樣光芒,像刀鋒般的冷冽,「血舞,不要太天真,沒有什麼人生是只屬於你自己的。」揚起一抹冷笑,「難道非得失去聶齊桓,你才能徹底明白這一點?」

  「住口——我不准你動他一根寒毛,他什麼都不知道。」

  幾聲冷笑態意響起,「你完了,有了弱點的人註定要失敗。血舞,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脫離我們的行伍,組織不會允許的。」

  「怎麼可以,明明答應過我的!」她大驚失色。

  「答應?呵呵,天真的傻血舞,那麼多的前車之監難道沒教會你什麼嗎?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留下無止境的恐慌,黑色的身影從容的離開,維琴薩緊咬著唇,努力的壓制脫口而出的尖叫。

  不,絕對不能將聶齊桓牽扯進危險的黑潭裡,不行……

  第八章

  維吉尼亞州,歐家大宅。

  豪奢的建築染上血腥的死寂,屍體被一具具的抬出,血水淌了一地,往來穿梭的不單是當地駐警,還包括美國聯邦幹員。

  這是一起震驚美國社會的滅門血案,死者是移民華人歐姓一家人,引發在美華人一陣驚恐。

  警方人員完成所有搜證準備撤退了,此際,身兼維吉尼亞州首席警探以及美國聯邦調查局VICAP成員的湯鎮權正步出歐家豪宅,和身旁兩位幹員交頭接耳的商談。

  一抬眼,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正無視於警方拉起的封鎖線,就這麼肆無忌憚的闖了進來,身旁一如往常的帶著年僅八歲的小女孩,此舉看得他一陣惱火,撇下同僚,他雷霆萬鈞的就往她跟前走去。

  單璽一見到他,揚著雙臂歡天喜地的朝他奔來,湯鎮權緩下嚴肅的面容,百般疼愛的抱起她,緊緊的,生怕這小女孩會消失似的。

  然而別過臉——「你又來幹什麼?!」馬上又氣急敗壞的擦腰瞪著眼前任性妄為的女人。

  單可薇美眸閃過無辜跟挑釁,「當然是搶東西、沖業績呀!歐家是豪門大戶,裡頭一定有很多價值不菲的上等家具,我不趕快來搶,難不成任其他同業來爭嗎?」

  一身口Dolce&Gabbana綠色玫瑰花紋洋裝,領口綴著一圈華麗寶石,她看起來既美麗又優雅,那雙綠色系帶的Brian Atwod高跟鞋,襯得她的腳白皙細滑,惹人遐思。

  「這是重大刑案現場,你為什麼每次都說不聽,還帶著單璽一塊來,她才八歲你知道嗎?」俊逸的臉龐上結著厚重的冰霜。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她就是對這些刑案現場的家具情有獨鍾,一發生案件,她絕對會是僅次於警方抵達的不相干人士,該死的是,她每回都帶著小單璽,難道她不明白,這會給單璽年幼的心靈留下什麼可怕的記憶嗎?

  「哧,湯大警探,這女兒是我懷胎十個月生的,她幾歲我會不知道嗎?不需要你來提醒吧?」她搖起繡扇掩嘴低笑,「更何況她是潘芭杜未來第十代接班人,帶她來熟悉業務狀況本屬理所當然,誰叫她自己福薄,是個沒爹的孩子,唯有靠自己努力攢錢才可以在美國這種社會活命。」說完,她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那句沒爹的孩子震懾了湯鎮權的心,任他平時口才如何便給,眼下也只有啞口無言愣傻的份。

  他冷下臉,「馬上回去,我已經下令,禁止閒雜人等進入這裡,你若是一意孤行,不是被轟出去就等著被以妨害公務逮捕。」

  「呵呵,那你逮捕我好了!」她主動送上皓腕,見他惱火,又刮搔著他的臉討好的說:「如果有你陪著我逛,這樣就不算是閒雜人等嘍!走嘛!當作陪我去散個小步。」她放低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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