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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下一秒,他已經拉著她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你先去洗個澡,放鬆你的戒備,至於你那些心愛的舞衣,我會小心翼翼的把它們全都收整妥當,身為舞者,我知道你很寶貝它們,我會小心的。」

  她驚訝的回頭,「你怎麼……」

  他挑眉揚笑,「我怎麼知道嗎?包括你曾經是個舞者,認識歐大威時就在一家私人舞蹈教室教芭蕾……」他滔滔說著她的事情,驀然又笑,「呵,歐夫人的嘴巴你應該瞭解得比我透徹才對,要從她口中問些小事並不難,何況在她眼中,我可是她天大的恩人呢!」

  維琴薩對他的話語很感冒,輕蔑的冷哼了一聲。

  「當然,她也是我的恩人,不但讓我找到一張合適的床,還給了我一個驕傲的妻子,外加一個傻氣的小女僕。」聶齊桓帶著討好的笑意說道,雖然大多時候她並不領情。

  話落,他們已經在翻滾著玫瑰花辦的按摩浴缸旁停下,他的手碰觸到她的衣服領口,她趕緊一把揪住。

  「你走開,我自己可以。」

  「你確定?浴室濕滑,我擔心你不方便,如果你是怕我胡來,我可以用人格擔保,絕對只是讓你洗個舒服的澡,沒有旁意。」

  「哼,你的人格顯然沒那麼值錢到足以擔保什麼,我說我可以一個人就是可以,你只要概略告訴我東西的方向距離,我就可以。」她十分堅持。

  凝看她半晌,他的心思轉了又轉,「那好吧,現在麻煩你往前走一步。」

  她依他所言的跨了一步,他馬上蹲在她腳邊概略估量她的步伐大小,目測四周環境的距離,他的模樣很認真,沒有絲毫的馬虎,她低頭看著他,心裡的問號只有擴大沒有縮小,他真是個奇怪的男人,隨即又匆匆收回視線滿心的嘀咕。

  他起身靠在她耳邊說:「正前方是浴缸,浴巾就放在右側,左手邊八步距離是置衣架,你的衣服已經放在上面,右手邊十二步距離是烤箱和淋浴間……」

  他總愛靠她那麼近,說話時的熱氣不經意的輕拂她的耳,搔癢著她的敏感,害得她僵挺著身子,最後不得不出言制止。

  「好了,這樣就夠了,我不會把自己烤得幹焦然後又去沖水,你可以出去了。」

  語氣透出她的緊張拘謹。

  聶齊桓露出玩味的神態,像是以捉弄她為樂趣,「OK!我就在外頭,隨時歡迎你求救。」拍拍她的肩膀,他轉身離開。

  但是,他並未徹底退出這私密的空間,他輕緩的腳步在入口迂回的曲道上停下來,從明亮的牆面上,維琴薩看見一個身影的反射。

  沒錯,他是在試探她,試探她是否真的完全失去視力,他不是個好敷衍的男人,曾經一度她也懷疑他是組織派來阻撓她的,但現在姑且不論真相如何,眼下她得扮演好一個失明者的角色。

  維琴薩真想撕去他嘴邊微揚的角度,掙扎許久,她微顫的雙手開始解著衣扣,把身上的衣服逐一褪下,徹底的赤裸。

  斜倚在牆上的聶齊桓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包裹在衣物下的腴淨身體,婀娜的曲線十分魅惑,感覺自己喉嚨一陣緊繃,眼神驟沉,他這才趕緊轉身消失。

  沒入溫暖的水中,維琴薩的緊張頓時消弭,然而她仍心有餘悸的壓撫著胸口。

  看來,她想要全身而退勢必得多花點心力,聶齊桓不是歐大威那個傻子,他太精明,又太會撩撥人心,只要她稍一疏忽,很可能就會全盤皆輸,在還沒有摸清他底細之前,她該小心以對。

  回憶著白天的種種,聶齊桓執意拉著她的手熟稔屋裡的每個角落,又不由分說的要她到後院的庭園共享靜謐悠閒,雖然維琴薩當下總被他激得滿腹怒火,然而夜深人靜,她卻感到充實,像是一彎小河流過她心田般。

  隱約聽到腳步聲,原已接近睡夢境界的她馬上起身掀開紗幔,本能的防備沉聲問:「是誰——」

  月光透過窗簾灑泄朦朧,檸檬黃的月色在來人的身上像流質的液體般搖動。

  原來是聶齊桓,短毛巾隨意披掛在他的濕發上,上身健美糾結的陽剛恣意袒露,除了腰間的浴巾,他身上的肌肉線條紋理分明,雄赳赳的結實。

  「抱歉,我吵醒你了。」

  她臉色微赧,「為什麼是你?」更糟的是,為什麼他赤身裸體的在房裡走動?

  「呵呵,你在說什麼,這是我們家,除了你就是我,有什麼好質疑的嗎?」他的笑聲像鼓似的震得他胸膛起伏。

  也對,他說的話是實情,維琴薩有些懊惱。

  「請你以後別在三更半夜時走動,會嚇人。」薄惱的她甩下紗幔,縮回床上,然而目光卻依然注視著他。

  「是,抱歉,以後我會注意。」他恭敬的應話,但是口氣卻不見絲毫愧意,反倒是有著濃濃的揶揄。

  聶齊桓轉身,順手抽開他腰間圍裹的浴巾,結實的臀線完全展露,從他的肩膀到腳跟,無疑是男人完美線條的呈現。

  像肢體優美的藝術雕塑,每一分的肌肉都那麼真實的展現,隨著雙腳重心的挪移,他的臀部不可避免的略微擺動,幾度引發維琴薩的旖旎遐思。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駭得床上的她滿臉轟然發熱,連忙屏住呼吸以免失聲尖叫。

  他、他根本是個暴露狂——

  她感覺澎湃的紅潮從自己的腳跟竄起,一路蔓延到頭頂,徹底把她滅頂了。

  他穿上睡衣轉而走來,探手撩開紗幔上床。

  「你在做什麼——」她揪住被子緊張的問。

  「睡覺啊!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鐘,經過充實的一天,我也該困了,所以當然是上床睡覺,難不成你以為我想做什麼?」他調侃的問她。

  「可是,這是我的床!」他怎麼可以任意上來。

  「等等,這是我們的床。我說親愛的妻子呀,我們正值新婚燕爾,沒有人新婚就分房睡的吧?」

  「可是你昨晚……」昨晚都可以睡他處了,為什麼今天不行?

  「唉,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為了新婚之夜跟我計較,容我再一次說明,我親愛的妻子,昨晚我在書房趕圖,順便把手邊緊急的Case轉介出去,要不我今天怎麼有時間陪你?未來又怎麼有機會跟你培養感情?」

  「但是、但是……」

  「難不成你還不困,是不是想做點別的?」他輕佻的問,手指刮搔著她的臉龐。

  咱的一記巴掌聲驟響,她拍開他放肆的手,「住嘴!」她氣極的嚷。

  隨即抓起被子往身上一裹,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維琴薩握著手槍防範他的毛手毛腳,今晚他若是想佔便宜,她一定讓他的手這輩子永遠的殘廢。

  聶齊桓看著她氣呼呼的身影,頓時覺得好笑異常,她這身傲骨子脾氣還真是比誰都強,一逗就氣絕。

  許久,他們的對峙趨緩,他聽見她沉緩的呼吸聲,好奇的拉拉她枕頭,但見她的手緊緊握著一把改造手槍,此狀看得他不禁搖頭歎息。

  嘖嘖,幸虧他沒強著胡來,要不然,現在腦袋早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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