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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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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誰讓她走的?」張讓高大的身形站在侍女面前,那語氣讓侍女害怕的不住打顫。 侍女猶豫著到底該不該說。她怎麼會這麼倒黴?竟會遇上這令人敬畏的少爺,她若不說實情,少爺鐵定饒不了她,可是說了,她的命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 「我沒有什麼耐心……」 侍女雙腳一曲,咚的一聲跪下,還未開口,眼淚倒先關出來了,「少爺,饒了我吧!小文被靜小姐跟管家關到後面的倉庫,而且……」 「小靜?」他實在難以想像。 侍女一陣胡亂的點頭。 「而且什麼?」張讓的臉蒙上一層烏雲。 「管家打人,還威脅我們不准說……」侍女聲音不斷顫抖。 張讓聚攏著眉,打算往主屋後方走去。 「少爺,你不能去,我會沒命的。」侍女一時情急,也顧不得什麼,抓著張讓的褲管連忙哀求。 張讓停下腳步,理智告訴他得仔細的盤算,才能抽絲剝繭。 「你先下去,這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你照往常一樣做事。」他命令道。 「是,少爺。」侍女局促不安的奔下樓。 張讓佇立原處,掏出口袋中的耳環,繼而想著癱瘓的小妹,身形四周凝聚著一股莫大的氣流,他在懷疑,懷疑他被蒙蔽的事實。 臨時在住家附近找了個鋼琴老師的工作,為的是在希望精神上有所寄託。 母親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她需要一點抽離的空間去接受母親即將撒手人寰的消息,所以她選擇了這個工作,希望孩童的童稚能緩和她的悲傷。 一如往常的送走了孩子、家長,她安靜的收拾著教本。 「雪凝,待會我送你。」同事裴君右善意的說著。 「不用了,我還有事忙,你先回去吧!」她的笑容淡雅,還帶著憂傷。 知悉她家中狀況的裴君右未再多言,只是上前拍拍她的肩膀。簡單的動作卻是給予徐雪凝最大的安慰。 能交到這樣的貼心好友,是徐雪凝走出蘭薰山莊後最大的收穫。 回拒了老陳的接送、君右的好意,徐雪凝獨自一人走著。 她很怕回家,生怕母親隨時有可能辭世,她也害怕回蘭薰山莊,因為那裡有她眷愛卻又畏懼面對的男人,還有她格格不入的一切。到底哪裡是她可以棲息的地方?會是那溫暖的臂彎嗎? 她在深夜的路上走著,感覺自己被遺棄了,她獨自口傷感…… 忽爾,一隻手掌從背後捂住她的嘴,「啊——唔……」隨即她被拖進無人的暗巷中。 徐雪凝被捂住的嘴巴發不出恐懼的求救聲,一雙清澈的眼睛佈滿恐懼。 「救——嗚……」她揮動著四肢想要抓住一點求救的契機,然而卻是枉然,她的嘴巴被膠布貼住,發不出聲音。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激烈的拉扯後,眼前的歹徒露出猥褻的嘴臉,還一邊毒打著她。 「啪啪啪——」她被打得眼冒金星幾乎暈厥。 這一刻,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她的眼淚淌下,被鉗制的身體遭受最大的侮辱,讓她簡直痛不欲生,就在歹徒要強佔她之際,不知何處生來的勇氣,她使盡全身的力氣往他的要害一踹,只聽聞那人倒抽一口涼氣,她趁隙連滾帶爬的逃出這肮髒的地方…… 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連哭泣的本能都被剝奪了。 她不敢報警、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她沒有勇氣。 她無法想像這樣醜惡的事情一旦被揭發,她的人生要怎麼繼續下去,蘭薰山莊的人又會怎樣對待她。 蓮蓬頭強大的水柱沖洗著身體,她將身體完全沒入滿溢的水中。她要洗去那可怕的記憶,洗去那令人憎惡的記憶,不止一次她想把自己淹死在這水中,好忘記那可怕的遭遇。 身上的淤痕是那噁心的人留下的污穢印記。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把自己咬出一道傷口,用鮮血來控訴她的不平,用鮮血來洗去她的污穢。 她用消極的態度來躲避張讓,因為在她還無法忘記那種侮辱之前,她說什麼都不能面對她的丈夫。 在母親的喪禮上,她沒有哭泣,只有一徑的沉默。 看著新墳上的一 土,她恍惚出神,身子仍是僵硬的跪在地上,連雙腿麻痹了,她都沒有察覺。「雪凝,起來。」張讓試圖攙扶起她,她卻像只受到驚嚇的小鳥閃躲著,腳下步伐顛簸著。 「不、不要碰我——」她瑟縮著身子,躲得遠遠的。 那天在徐家浴室裡抱出情緒激動的她,只見她身上有傷痕,手腕上則有著深深的齒痕,不管張讓怎麼問,始終問不出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回去吧!」他略微上前一步。 「不要、不要——」她急急忙忙的退去,眼神的驚惶更甚於以往。 「雪凝,小心。」一旁的裴君右上前扶住她。 「我晚上還有課,我不回去了。」徐雪凝胡亂說著,拉著裴君右,「君右,你送我去吧,我跟你一起去上班,我不想回去。」 裴君右看著情緒不穩的徐雪凝,朝張讓瞥了一眼,「我陪著她,不會有事的。」 張讓的眼中閃過痛苦的頹冷,「麻煩你了。」 徐雪凝在裴君右的安撫下離去。 當觀禮弔唁的人都離去,張讓神情凝重的在原地佇立著。 是不是他將雪凝無端扯入什麼樣的爭奪陰謀中? 如果真是這樣,他要怎麼補償她所受的傷? 「媽,對不起,都怪我沒將雪凝照顧好。」他萬分歉疚的對著徐母的墳懺悔,眼角閃爍著男兒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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