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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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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救她的命,努爾哈赤是堅持到底。 「你若不自己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罷,努爾哈赤手一伸,以令琉璃錯愕的迅速扯下了她臉上的黑布。 「啊!」琉璃倏地捂住自己的臉孔,並慌亂地朝身旁一處黑壓壓的地方撲去—— 這一幕,看得努爾哈赤是不知該笑,還是該表示同情。 「你——」他真的搞不懂,這女孩幹嘛把自己扔進酒甕裡。 「嘔——什麼味道這麼怪呀?」琉璃只急於將自己的臉弄髒,根本沒注意弄髒她臉的是一堆釀酒用的黃米渣渣。 「你——渴啦?」努爾哈赤忍著笑,故意戲弄她。 琉璃沒回答,只是覺得這回真的糗大了。 「你腳底下踩著什麼?」努爾哈赤的表情有些奇特。 「是什麼?」琉璃順勢彎下腰,撿起了一件質料頗佳的衣裳。「咦?誰把這麼好的衣服扔在這兒?」琉璃不記得府中有人穿過這種款式的衣服。 努爾哈赤不說話,只是拿過那套衣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有什麼不對嗎?」琉璃突然感覺到一股猜忌的氣息。「你想告訴我什麼事情?」 「你信不信你爹和黑塚堡脫不了干係。」 「不信!憑什麼你會這麼認定。」 「就憑這件衣——」努爾哈赤加強語氣,「這是我的衣服!被人剝去的那件衣服,努爾哈赤的字字句句,頓時轟得琉璃失了主意。 不!不會的!她琉璃一向敬愛的爹,絕不會與黑塚堡的敗類同流合污,來殘害自己的同胞子民的。 這其中,一定有個天大的誤會! 情急的時候,琉璃的第六感是來得又快又准。也包括了地窖的出口。 「那裡。」琉璃循著直覺而緩步遊移,最俊,她把眼光停在眼前的一盞火把上頭。 「你在找什麼?」努爾哈赤看著琉璃的動作問著。 她慢慢伸出手,將火把的位置轉了一下—— 「吱吱——」果然有一道密門開啟了。琉璃覺得暈眩,但仍領著甚為訝異的努爾哈赤,小心翼翼地穿過狹窄陰暗的密道,爬出了那真會悶死人的房間。 出口是郊外的一處荒野。 「終於見到滿天星光了。」努爾哈赤慶倖自己又一次化險為夷。 「哇——真有好多星星耶。」琉璃看到的是她眼裡的星光點點,隨即便軟了四肢,「咚——」地一聲,暈倒在地了。 「喂,你怎麼了?」努爾哈赤大吃一驚,連忙扶著她,拼命的拍著她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了,琉璃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使得努爾哈赤是越來越沉不住氣。 「一定是缺氧缺得太厲害——這下子,恐怕得要用非常手段才能湊效了——」努爾哈赤喃喃自語著。 「可是,這實在是太為難了,算了!就當是還她的恩愛情吧。」 在猶豫了半晌後,努爾哈赤像是下了天大決心似地,把自己的嘴漸漸移向琉璃的唇邊…… 在離她臉只有幾寸的距離之際,努爾哈赤停住不動了。 滿是渣渣的臉、滿是濃濃的酒味,當真就把這位叱吒風雲的好漢,給退卻三大步遠—— 「沒什麼!眼睛一閉,當它是喝酒吐氣吧。」豪氣一發,努爾哈赤便一古腦地貼上了琉璃的口,緩緩地將自己的氣過給了她。 「大哥,你們在幹嘛?」 像是老天故意找碴似地,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時候,安費揚古出現了,身旁還跟著完顏査茵。 而從他們倆人的表情裡,努爾哈赤知道自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雖然是救人一命,但,努爾哈赤只要一想到那天琉璃扮媒婆的樣子,便覺得自己的這回還真是虧大了! 琉璃讓査茵看得渾身不對勁! 「小姐,你不累嗎?我完顏琉璃是有傾城之姿,還是玉國之貌?能教你看得目不轉睛!」琉璃坐在草地上,背悠閒地地往樹幹靠過去。 「琉璃呀!我發現一件事耶!」査茵的神色有驚有喜。 「我臉上又長了幾顆麻子。」琉璃臉上的麻子是她自己貼上去,至於數量的多寡,就全看心情而定了。 「不是,」査茵搖著頭,正經地說:「我今天才發現,你其實長得很美。」 糟了!該不會是今天懶了點,麻子少點了幾顆。「你發什麼神經啊!」琉璃笑得有些心虛。 「我說真的!」 「」査茵走近了她,並好自端詳起她的臉龐。「要是你摘去綁在頭上的頭巾,梳個雙結髮髻,再請大夫醫好你臉上的麻子,那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哪!」 「哈哈哈,這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大笑話。」 原是閑來無事,結伴逛花園的衛德與富瑛。 「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說嘛!」査茵有些氣惱。從小到大,她一直看不慣姐姐們老把琉璃踩在腳底下。 「不是只有我們這樣說!是整個赫圖阿拉城的人都這麼覺得。」衛德說得直接又尖酸。 「上回有位哈達家的人來結親,人家進門的第一句話,不就是「除了完顏家的老麼不要,哪位小姐都行」,哈哈哈,這事可傳遞了全城哪!」 當然,負責傳播的人鐵是大嘴巴的完顏富瑛。 「那是琉璃幸運!才不必嫁進那跋扈人家當媳婦。」査茵反駁著。 「呵!這種臺階找得太牽強了吧!」衛德向來是牙尖嘴利。 「不過,人家不也是沒看上你。」為了保護琉璃,査茵也練就了一嘴好功力。 「你……」衛德好強,最忌諱這種事情,於是一個上前就往査茵身上一推—— 「啊——」査茵沒料到,就重心不穩地往後仰去。 「査茵……」琉璃還來下及從草地裡爬起。 「小心,」千鈞一髮之際,額圖渾不知從何處冒出,一把就托住了査茵,並順勢地把她攬在懷裡。 「額圖渾!你……」衛德被這突來的英雄救美給愣住了。 「七小姐,你這回太過分了。」額圖渾壓抑著怒氣。 「謝謝你!我不要緊。」被額圖渾攬在懷中的査茵有些尷尬,遂倏地跳開額圖渾的胸膛。 「完顏査茵,你行!你以為長的 漂亮就可以隨便勾引男人的心,哼!我告訴你,我完顏衛德也不是好惹的人,總有一天,我要叫全城所有的男人都唾棄你。」 「夠了!衛德小姐!」額圖渾出聲喝止。 「怎麼,心疼了,哼!我告訴你,額圖渾,査茵是我爹手中握得最緊的籌碼,而你,卻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輩子沒指望囉。」衛德的話,是尖酸沒錯,可是,卻句句是實話。査茵知道,額圖渾也知道。 而衛德拂袖離去後,所留下的,就是每個人心中的尷尬。 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査茵黯然地想著。越是美麗的女子,下場就越淒涼。琉璃突然憶起母親的話,下禁為査茵的前途憂心神傷。 而額圖渾呢?他不再說話,只是拎著一臉的受傷,默默地轉身離去。 「額圖渾。」査茵叫住了他。 「小姐?」 「別把衛德的話放心上。」她能給的,只有這句話。但,對額圖渾來說,這句話意義不一樣。 「哇!我又有新發現了,搞半天,衛德是在吃醋呀!」愛看熱鬧的富瑛還沒走。 「五姐,你功力變差了喔!到現在才知道。」琉璃沒好氣地說。 「胡說!我最近是忙著打聽另外一件事。唉!就不知道那位英姿煥發的金公子,到庭會喜歡我們姐妹中的哪一位?搞不好又是査茵。」富瑛是挺懊惱的。 「五姐,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査茵這話是帶些火氣。 「為什麼?」富瑛反問著。 「因為……那位金公子已經同我們家琉璃私訂終身了。」 「啊——」尖叫聲在一秒後響起。是驚嚇的富瑛和錯愕的琉璃。 不用說,一定是因為那一夜的「人工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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