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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完顏査茵,你倒給我說清楚,誰和誰私訂終身?」回到房裡,琉璃是絕不善罷甘休。

  「我才要問你呢!半夜不睡覺,和安費揚古跑去荒郊野外做什麼?」

  「不是告訴過你,是他自己來找我的,說是失了他主子的行蹤,又說他主子是摸黑來找你。」

  當時,安費揚古是奉命搜尋另一處宅子,而努爾哈赤則是負責跟蹤琉璃。所以,當努爾哈赤掉進了密窖,沒及時與安費揚古會合之際,他就知道出事了。但,為了不驚動塔世克,揚古這才翻牆越壁,找査茵問問是否有蛛絲馬跡可尋。

  當然,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一尋之下,就尋壞了人家卿卿我我的月下調情了。

  「唉呀!反正以後別提了!」琉璃一想到她醒來的那一景——她整個人是讓努爾哈赤抱在懷裡,而他的臉貼得好近,而他的鼻息規律又細微,暖暖的溫柔吹拂上她的臉龐,窩心的教琉璃忘了身在何地。

  雖然事後他依舊冷著臉,告訴大家這只是救人要緊,但,琉璃又何嘗不想同査茵與揚古的想法一樣——他對她的確有情有義。

  但,有情有義又怎樣?她的堅持依舊不能忘。

  摒退了兒女情長,琉璃眼下最要緊的事,便是滌清父親與黑塚堡掛勾的嫌疑。

  因此,找出黑塚堡的巢穴是當務之急!

  但,上哪兒找去?

  幾天下來,琉璃盡在街上晃來晃去,仔細觀察著周遭的一物一景。而此刻,她正汗流浹背的躲在一棵大樹下歇息。

  「呵!想不到那裡頭花樣真多呀。」一群人嬉笑怒駡地走過琉璃的前方。

  「可不!才幾天沒來,裡頭又有好貨色進來,真是不虛此行哪!」

  「不過玩歸玩,正事還是要辦。」

  「安啦!老大要的東西,我剛剛才跟裡頭的人交代清楚了。」

  這些人的交談,教琉璃打從心襄就覺得不對勁。再仔細瞧著從那兒出入的人們,幾乎清一色都是男人,而且個個看起來都是怪裡怪氣的。

  「王芙樓?這是什麼地方?」琉璃走上前,仰著頭盯著酒樓門外的牌匾喃喃自語。

  「喂,走走走。」一位面貌兇惡的大漢,突然不客氣地大喝著。

  「為啥要趕我?」琉璃試探著說。

  「裡面不歡迎姑娘。」

  「怎麼?!你想跟她們一樣。」這漢子以滿是不屑的眼光,將琉璃全身上下打量了半晌,才大笑地說:「哈哈哈,你這樣子我看了都倒胃口,想進玉芙樓

  你想把我們的客人全嚇走,哈哈哈。」

  「那我要進去總成吧。」琉璃的身後突來的一句低沉渾厚。

  「是你!」是琉璃心裡老忘不掉又怕遇上的努爾哈赤。

  就這樣,琉璃為了進去一窺究竟,只好暫時充當努爾哈赤的小跟班,隨著他進入了這棟富麗堂皇的建築。

  直到坐定位、上了菜色,琉璃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王芙樓是座妓院。

  「金公子,你是外地來的吧!」

  「遠來的客人,我們更要好好招呼了。」

  努爾哈赤沒說話,也沒回絕那一堆鶯鶯燕燕靠往他身上。看得琉璃頗不是味道。

  「第一次?」剛剛琉璃才聽努爾哈赤說,這是他第一回踏足這種場所。但,照這情形來看,笨蛋才會相信他的鬼話!琉璃眼中有嘲諷。

  「沒錯!第一次有個女孩硬跟著我上這兒來。」努爾哈赤是存心笑話她。

  「我是有重要的事——」琉璃的話才一半,就發現努爾哈赤的眼睛正盯著一處地方眶,她順勢望過去——

  是一位身穿藍紗的美麗女子,正婀娜多姿地朝他笑著走來。

  「我聽說有貴客光臨,想親自獻酒。」

  「姑娘是?」

  「叫我晶晶,這玉芙樓是我負責的。」

  「喔,原來是掌櫃的。」努爾哈赤端詳著她的臉,覺得這位名喚晶晶的女子眼神有股藏不住的殺氣,雖然她極力賣弄她的魅力,但,一向閱人無數的努爾哈赤,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不過,他還是文風不動,想看看她們究竟要搞啥把戲。

  「金公子,不如我單獨為你備個房,與你小酌幾杯如何?」

  「姑娘這麼看得起在下,那我就恭敬下如從命了。」努爾哈赤等著她露出狐狸尾巴。

  「說得好聽!食色性也。」琉璃很不以為然的直嘟嚷。

  「那——你這位小跟班?」晶晶瞄著琉璃一眼。

  「讓她在俊面花園待著就成。」說罷,努爾哈赤便隨著晶晶的帶領而去。

  他就把我一個女孩家扔在這種地方?!琉璃儍了。

  雖然嘔歸嘔,琉璃還是趁在後花園遊蕩的時候,有意無意地察看了這宅院的四周。

  啥都沒有!琉璃在懊惱之外,還想著努爾哈赤此刻沉醉在溫柔鄉的畫面,心中不禁又是一股悶氣上來,連走路都心不在焉的踢著石頭。

  「哎呀!是誰扔的石頭?」一個粗裡粗氣的怒吼。

  「這聲音好熟呀!像……像……我爹?!不會吧!」琉璃嚇了一大跳。

  「出來!是哪個渾蛋……」

  那聲音已經近到了僅剩一牆之隔,琉璃沒個猶豫,立即藏身在一樑柱的後方。

  「完顏都統,您別生氣嘛!我這就替你把冒失鬼找出來。」

  真是爹!琉璃按著心口,不敢出半點聲音。

  「喂,你怎麼了?」耳畔突來的聲音。

  「啊!是你——」琉璃一顆心差一點跳出來。

  「要不,你以為是誰?」努爾哈赤雖然跟晶晶喝了幾杯,順便探了探她的口風和行為,但,不知怎地,心裡老掛著一個人在外頭晃來晃去的琉璃,所以,在匆匆結束談話後,他便立刻趕來看她要不要緊。

  「槽了,我爹在這兒呢!」琉璃想,這要讓爹知道她一個女孩家跑來妓院,那她完顏琉璃可就完蛋了。

  塔世克也來了?!努爾哈赤的表情是讓人一看便知曉其想法。

  「我爹是男人,你能來妓院,他當然也能來。」琉璃知道他在懷疑塔世克。

  「可是,這家玉芙樓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三兩下就把你的魂給勾走了嘛!」

  「哼!你這女人還真莫名其妙。」努爾哈赤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哼!神氣,我看是老羞成怒吧。」琉璃往另一邊的俊門去,卻在出了門約有十步的距離時,她那說來就來的第六感,又不打招呼地冒上來——

  腦裡此刻的畫面,零星而片段——有幾根繩子、幾架竹刀台、還有幾攤血、幾張殺氣騰騰的網……

  出事了!她直覺這麼想。

  沒半刻延遲,琉璃使著她的絕門輕功,奔向著努爾哈赤方才拂袖而去的路上。

  「喂!」琉璃扯著嗓子喊著。

  「我不叫喂。」努爾哈赤覺得不耐煩。

  「那該叫你什麼?老金!」琉璃想,努爾哈赤看來也有三十歲了,而她不過才十幾出頭,叫老金算是尊敬點啦!

  「真難聽。」努爾哈赤討厭那個老字。

  努爾哈赤白了琉璃一記眼光。

  「真難纏,好吧!那算你我同輩,誰也不占誰便宜。阿金!再改我就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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