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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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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行不行?我可不想這樣死在這裡。」她喘著氣,顯得有點筋疲力盡。 「是嗎?這樣有什麼不好?有位俊逸絕倫、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陪著你死,還死得如此你儂我儂,哼!世上沒幾個女人有這種福氣!」適應了黑暗,元寄恨此刻才發現,在他們身邊的那道石牆上,有個一如雞蛋般大小的洞口,剛好將月光斜斜地送進來,照在梅頌恩的臉蛋上,就像是照上琉璃的光華一般,讓他看傻了,連先前的氣全都消了。 「呵!俊美絕倫?呸!」她話雖說得非常不屑,但是她的心,卻有點心虛。她不得不暗自認同,眼前的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特別高貴英挺的氣質,就連耍嘴皮子時都是那麼瀟灑不羈,有當年獨孤無畏逗弄她時的頑皮…… 「你的功夫很好,不過,你卻不是說謊的料。」元寄恨凝望著她的臉,只隔著幾寸的距離,他能清楚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玫瑰花香。 「我哪有說謊?」她被他看得心虛,連忙轉移視線,回避他那灼人的眼睛。 「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說謊,」他的語氣在暗夜中,顯得格外的輕柔低沉,「蕙蘭告訴我,你是天生的俠女,很勇敢、很獨立,也很有主見,不過,我認為你的強悍是裝出來的,其實,你的內心比誰都脆弱,你沒有安全感,你從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你……」 「夠了!你是我的什麼人?憑什麼跟我說這些?」她激動地制止了他的語言。不是因為他說得不對,而是,他一針見血的說中她的心事。 「我雖不是你的什麼人,不過,我關心你。哼!很奇怪吧?我竟然會關心一個把我折磨個半死的人。」元寄恨說著,自己都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你關心我?哈!你王府裡那些老婆都是讓你這樣騙來的吧?我勸你省省吧!我是梅頌恩,我可不會甩你這一套!」她冷笑著,把自己的心隱藏得更深。 「聽說,你把那些上門求親的人,全打成豬頭了?難道,你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嗎?」他乾脆跟她抬起杠來了。 「我才不嫁呢!世界上的男人,除了我的無畏師叔外,全沒一個是好東西!」 「喂,可別把我算進去啊!我還想試試!」 「試試變豬頭嗎?怎麼,你剛剛被我整得還不過癮?」由於身體一直緊繃,此刻她全身顯得僵硬,而脖子更是酸得要命。 「不是變豬頭而是求婚,喂,你就別倔了,身子酸的話,可以把頭貼在我的胸前,我不會介意的。」他看得出,她一直在硬撐著。 「啊!」突然,梅頌恩不知怎地,臉色一凜,大叫了起來。 「喂,我只是向你求婚而已,這可不算非禮。」他以為她叫出聲是為這樁事情。 「有東西……」梅頌恩神情緊張地從嘴裡進出這一句。 「什麼東西?」他也警覺到不對勁,連忙詢問。 「不清楚,軟軟的、毛毛的,好噁心!」她嘴唇泛白,不像是裝的。 「在哪裡?」他透著洞隙的月光想看個清楚,可光線太昏暗了,以致什麼都看不清。 「它在我的背上一直往下爬,我夠不著」由於洞實在太小,她無法伸手到。 「來,我試試。」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的雙手,緩緩地移上了她的背。 「往下,再往下……」。梅頌恩一面緊張著那「東西」的動靜,一方面,卻又讓那一雙男性的手臂,給磨蹭得忐忑難言。 「梅姑娘,如果要抓出它,我的手必須伸進你的衣服裡面……」他難以啟齒地等著梅頌恩的首肯。 當然,這一回梅頌恩沒有火爆的反應出現,她只是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地想了好一會兒,才悶不吭聲地點點頭,默許了他的「建言」。 於是,元寄恨深吸了一口氣,再謹慎地將手挪到她前胸的襟前,緩緩地解開了她的衣襟,接著,他將手伸了進去,小心地,試圖不要觸碰到她的身體。 梅頌恩閉起眼,全身繃得好緊。她可以感受到元寄恨已經很小心地,儘量不去碰到她的身體,可是,他們之間的空隙實在太擠,而他一個不小心,在從她前胸要滑經她腋下時,還是無可避免的觸到了她那柔軟的雙峰。當下她顫了一記,他也顫了一記,好一會兒,他才又重新滑過去,滑進了她光滑的背脊。 「別怕,我一定會抓住它的,別怕!」 他的安撫頓時像道暖流,出其不意地灌進了梅頌恩頑強的心牆,那是她此生最渴望的安全感。以前,那是獨孤無畏給她的專屬恩寵,而今日,她卻在一位陌生男子的身上,找回了那樣的感情。 元寄恨的手還專心地在她的背上遊移,但她卻分心了,她突然有種渴望,渴望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裡,好好地睡上一覺。或許在夢裡,她就能聞到當年獨孤無畏攬著她睡時的溫馨。她好想獨孤無畏,想得她心都亂掉了…… 「啊!」突然,元寄恨一聲低吼。 梅頌恩心知不妙。 「怎麼了?怎麼了?」她急忙地問,也停止胡思亂想。 「我抓到了,可是,它咬了我一口!」元寄恨頓時覺得手麻麻酸酸的,判斷是有毒的東西咬的。他隱著痛,將那「東西」從她的背上抓了出來。 「毒蜘蛛?」他與她一看到它,皆瞪大雙眼,異口同聲地喊道。 「糟了!這蜘蛛有劇毒!你……」梅頌恩這一說,便發現他拿著蜘蛛的那只手已經變成黑色了。她臉色突然變得好難看,心中好內疚。 「別擔心,我一時還死不了,只要等我的部屬趕來,還有得救……」他說話的口氣,已然變得虛弱了。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她嘴唇泛白,聲音顫抖著說。雖說她與他還算是陌生人,但,她卻不希望他死。 「小東西,別怕,我的命很韌呢!沒那麼容易死的。」他勉強露出笑容,看著她憂愁的臉孔,不覺心疼的又說:「難怪蕙蘭說,只要看過你一眼,就會讓人終身難忘,我起初我還笑她誇張呢!不過,我現在總算相信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她摸著他的臉,感受到他的體溫正在急遽下降,她心急如焚,卻又莫可奈何。 「當然要說了,」他痛苦地顫了一下,還是撐起笑臉說道:「我的名字是元寄恨,如果我不能活著出這洞穴,我希望你能記得今晚在此處陪你的人……」他冒出一陣冷汗,覺得一切都飄得好遠。 「喂!元寄恨,你不要死啊,你振作一點啊,你跟我說話呀!」她晃著他,深怕他一睡就醒不來了,而他的那一番話,卻讓她震憾著。因為,他讓她又想起了獨孤無畏,只有她的無畏師叔,才會為了救她而犧牲自己。突然,梅頌恩對獨孤無畏的感受居然與眼前的元寄恨重疊了,她恍惚得什麼都分不清了。 「嘿!」元寄恨像是有點知覺,口中還問著她一句話。「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不過,他沒等到梅頌恩的回答,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元寄恨、元寄恨!你醒醒啊!」梅頌恩嘴裡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她凝望著他蒼白的臉頰,心口那自以為是的冰潭,卻偷偷地融化了…… 天色微亮,晨曦自那小洞穿透進來,把梅頌恩給叫醒了。為了要維持他的體溫,昨晚,她整個人緊趴在他的身上,用她的體溫來護住他微弱的氣息。那是一種奇妙的反應,她竟然可以在他陌生的胸膛裡覓得她失落已久的纖纖柔情。在那裡,她毋需再強悍而行,也不用再言詞犀利,她甚至還升起了莫名的小女兒心緒,她多想蜷曲在這樣的胸膛裡,撒撒嬌,任性而行。她竟然想起那一日在冰窖中,元寄恨抱著她的溫熱氣息……天哪!她竟然把他當成了她的無畏師叔!不!簡直荒唐透頂! 「小王爺、小王爺!」 「元哥哥、頌恩姊姊!你們在哪裡啊?」突然,洞外有救兵出現了。 梅頌恩一聽,就認出那是梅蕙蘭的聲音。「蕙蘭,我們被困在洞裡啊!」她大喊著,興奮不已。 「頌恩姊姊,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快,你們快把這些石頭炸開呀!」 「慢著!不能用炸的!我怕會傷到他們的生命!我看讓我用內功試試吧!你們走開一點……」 突然有人出聲了,而這聲音,梅頌恩覺得好熟悉。 這是獨孤無畏的聲音。昨晚,他本來暗中隨著梅頌恩潛入別館要保護她的,後來,不經意地他發現梅頌恩搞錯了方向,正當他想暗示她之際,卻讓突然攻進來的元兵給亂了陣腳,待他解決完元兵,再沖進元寄恨的房裡時,她與元寄恨早已不見蹤跡。 他本想隨著跟出去,不料,卻聽見房中石牆裡傳來微弱卻急切的呼喊聲音,於是,他推門進去,發現梅蕙蘭跌坐在地上,嘴裡頻頻喊人,要他們去救元寄恨。 原來,當梅頌恩與元寄恨在房裡「翻雲覆雨」時,梅蕙蘭已醒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卻無力出聲替他解釋。因此,只能任由梅頌恩把他帶走。 在情急之下,她不顧一切地大喊,想叫人來幫她,誰知進來的不是元寄恨的隨從,而是一位戴著面具的陌生男子。 這名男子不但自稱是她父親梅步樵的友人,還幫忙擊退來勢洶洶的蒙古韃子,接著,又領著他們一行人翻山越嶺地尋找,最後,才在山坡上發現一小撮煙火屑,延著線索找到了這裡。 「快啊!你們的小王爺中毒了,我怕他撐不下去呀!」梅頌恩急著說道。 「什麼?元哥哥中毒了?他要不要緊?現在怎樣了?」梅蕙蘭撲近洞口,一顆心跳得好快。她倏地從腰間拿出一顆藥丸,對梅頌恩說道:「大姊,這裡有一顆解毒的銀燦雪花膏,你想辦法讓他服下,我想應該還可以讓他再撐一下。」說罷,她將藥丸扔進洞口。 「這、這怎麼讓他服下呢?」梅頌恩好不容易夠著了藥丸,可看著昏迷的他,心中懊惱不已,她該怎麼喂一個昏迷的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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