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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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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舉座譁然,連那胡隊長都不知如何搓圓這件事了,畢竟葛家在天津的勢力也不容忽視,雖然他收了李富仁的好處,但也不表示要為他得罪葛家這等人物,只得滿臉尷尬地轉向李富仁,說:「你不是說新娘姓虞嗎?怎麼會搞成這樣?!」 眼見大勢已去,但他不甘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只得退而求其次地說:「那我的新娘得還給我,否則你也別想離開這裡。」 「李富仁你別忘了——」葛以淳話才說到一半。 「我在這裡,要抓就抓我吧!蘭姐,你快走。」巧眉竟按捺不住,滿臉淚水地沖上前去。 「你這死丫頭——」虞阿牛伸出手,正打算狠狠地揍下去。 「住手——」一位滿頭白髮的先生自門外走進。 「你這老頭子,憑什麼叫我住手,我管教自己的女兒不行嗎?」虞阿牛理直氣壯地說。 「不行。」雖然歲數大,但仍中氣十足地說:「因為她不是你女兒,而是我劉炳榮的掌上明珠。」 「劉炳榮?!你是內政司的劉先生?!」胡隊長畢竟是官場中人,一亮出名號,他就能知曉對方的底子。 而眼前的這位,官階不是太大,但剛好不好就是他的頂頭單位,這下子,威風凜凜的「虎」隊長也只好暫時扮貓咪了。 既然沒戲唱,那李富仁也只求平安散場,不過一旦如此輕易,豈不枉費了「天理昭彰」的公義。 「哼,就這樣放過他嗎?我被他打了一巴掌呢——」 「算了,就當可憐他吧!明天起,他的官司就會花掉他僅剩的財產。」他說著。 「真的?!你什麼時候計劃好的?還有,你怎麼找到巧眉的生父?而你怎麼知道我在李家?你又是如何——」 一路上,影蘭盡是問個不停,而葛以淳卻始終但笑而不語地抱著他的「新娘」,急急地趕回飯店去。 「請問娘子,可否讓你的小嘴休息?」他的臉貼得很近。 影蘭一時尚未會過意,就讓葛以淳的吻突襲得疲軟無力,他的氣息呵癢著她的每根神經,使她無暇再想其餘地全然接受這熾熱的疼惜。 他的唇溫柔地流連不去,他滿腔的深情猶似決堤,狂瀉而出的衝擊令他全身顫抖不已,他的愛很多,要在此刻全注入影蘭的所有細胞裡。 無須贅言,影蘭的每寸呼吸裡,都強烈感受到他濃郁醉人的感情,她為他的付出激動得淚流不停。 此時此刻,他們的感受是熱均力敵,在天秤中是呈平衡不搖的兩地。 好久好久,他們才在繾綣不舍中喘口氣。 「蘭兒,你把我給嚇死了當我一醒來發現你竟然單槍匹馬去救人,我差點暈了,以後不准你再這樣了。」 「對不起——」她依舊醉在方才的熱情裡,貼在他懷中的聲音慵懶無力。 「還有,不要隨便為別人穿上這聖潔的結婚禮服,雖然很美,但是,我會生氣。」 「對不起——」 「還有,以後不要趁我睡著後才偷親我,應該要先把我叫醒,否則錯失良機,多可惜——」 「對不——」她這才發現被戲弄了,馬上坐上了身子,瞪大眼睛,「原來你裝睡——討厭啦——」她捶著他的胸膛。 「哎呦——」他故意扭曲了臉,怪叫一聲。 「有沒有怎樣?!」她撫著他的胸,驚慌中帶著內疚,說著:「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傷還沒完全痊癒,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我胸中的這片天地已經完全交給你,你有權可以隨心所欲地折磨或蹂躪。」他真誠中夾著促狹的笑意。 她的感動溢於言表,滿滿的愛意哽在喉頭不能言語。 他的情,值得她拋去一切顧慮,她也不眨一下眼睛地押注下去。 這一夜,纏綿不盡,熱烈的火苗燃燒到天明。 恍惚中,影蘭似乎看見了書縵微笑地揮手離去。 而她,卻無暇再思及這層含義。 第六章 從天津回來後,影蘭和以淳交往得更不避諱了。 儘管周圍的人看傻了眼,他們依舊我行我素地馳騁在兩人的甜蜜世界。 楓葉染紅的公園裡有他們的笑語,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有他們走過的痕跡,連葛以淳參加的宴會都因柳書縵的風采而更添華麗。 葛以淳對她的依賴,日復一日更加徹底,他的思緒、他的喜樂全系在影蘭的一顰一笑裡。 而影蘭,就像是清倉大拍賣,不求一切地將自己拋售出去,有種快感、有份滿足,更是沒有退路的悲壯之情。 她不是無病呻吟的強說愁意,而是來自遠方的呼喚愈來愈清晰,她真怕有天清晨醒來,這一切都成了陳跡地活在歷史裡。 為此,她更拋擲得徹底,卻又讓內心憂慮恐懼不露痕跡。 而這一切,只有雪凝看得見。 「蘭兒,你有心事?!」雪凝關心地握著她的手。 「怎麼?!我臉上寫得這麼明白嗎?」她有些訝異。 「不是——」雪凝苦笑著,說:「是我太熟悉這種隱瞞壓抑的神態了,那是種不能說出的苦。」 雪凝是真懂的,一語道破影蘭的苦衷。 「是他讓你看得這般剔透嗎?」影蘭意有所指地反問雪凝。 「他說我的人像薔薇,燦爛得令他自慚形穢,他說我的心像水晶,珍貴無暇地令他退卻。」雪凝望著星空,喃喃地訴說。 「中許曲折,但你們有堅持的資格,不像我——」最後一句,影蘭的聲音小如蚊蚋。 「蘭兒,說真格的,我很羡慕現在的你,不論以後,至少目前你和葛少爺都坦白內心的感情,沒有猜測,沒有試探。」雪凝歎著氣。 「我也有過這段躲迷藏的時期。」 「還好已經真相大白,說不定我季雪凝就快要有伴娘做了!」雪凝想轉移這傷感的話題。 「雪凝——」影蘭有些遲疑地說:「其實我哥對你也——」 「季雪凝是朵水晶做的薔薇,無法摘取別在他的襟前,卻會永遠綻放在他的心間。」雪凝眼中閃著淚光,神情激動地說:「這是他最露骨的表達了,雖然字裡行間不痛不癢,卻讓我的心有了歸向——不論今生或來生。」 雪凝的固執雖是預期,卻也惹得影蘭動容不已。 男人的壞,不在絕情,而是明知受不起這份情,卻又留下令人牽絆一世的甜言蜜語,使其進退兩難、徒負青春! 次日,天剛破曉,在睡夢中的影蘭便被尖銳的叫聲給嚇醒了。 「怎麼回事?!」匆促披了件外套,影蘭便急忙地朝人聲雜遝處尋去。 「二小姐自殺了,吞了一整瓶藥啊!」傭人福嬸說。 「人呢?」影蘭忙問著。 「大少爺抱著趕去醫院了,哎呀!希望還來得及。」 沒一刻停留,影蘭慌忙地換了衣裳,神色緊張地往醫院方向奔去。 她不懂,什麼事會嚴重到讓書屏輕生?!都怪她太疏忽,連跟她做個好姐妹的機會都沒把握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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