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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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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是年幼無知的小槿了,我今年已經二十一歲,大學二年級,你是冉從皓,而我叫夏慕槿。」我討厭他客套又長輩似的語調。或話是失望,或許是沮喪,我丟下了一句話,便裹著一身黯然逃離他冷漠的心房。飯店外的風,冷得讓我直打哆噎,但欲也比不上我心底已然結成的冰塊。一輛又一輛的計程車呼嘯而過,那陣陣淩的風似乎是摑著我身後響起。我轉著頭,無法置信。 「風大,披著吧!」他脫下了他灰色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我不敢出聲,怕只是好夢一場。 「想不想看夜景?」他的神色出奇明亮。 「嗯!我點著頭。笑得眼帶淚光。 「走吧!」他說。 「可是,宴會怎麼辦?」我的理智一向堅強。 「有人會搞定的。」說罷,他自然地拋了下手中的車鑰匙,再牽起了我冰冷的小手,朝著他那輛黑色別克轎車走去。這一切,來得出其不意,美得教我不忍眨一下眼睛。眼下的繁華夜景,每一盞都代表著我這些年來的心情,而回報,就是身上有他味道的溫暖外衣,及身旁他那溫柔的舉止和充滿感情的沉默不語。「你的毛衣——手感很細。謝謝你!」他打破沉默。 「找一天,穿起它讓我看看。」我側過頭,看著與我並肩坐在草地上的他。「找一天吧!」他想了一會兒才回了我的話,仿佛我的要求對他而言,太過沉重。「你在加拿大的日子,好不好?」索性,我轉移了話題,以他能敘述的輕鬆來重新交融著彼此的感情與記憶。這一夜,我多麼期望是個轉機。 帶著意獨未盡的不舍。我和他在淩晨兩點,在我家門前互道晚安。 在滿天的星光下,我看見了他眼中久不見的爛燦。而這一晚,我抱著枕頭喜極而泣,十幾年來的等候,終於有了起頭。 清晨,我在笑中醒來,迫不及待地又摘了一朵玫瑰花,奔向有他打鼾聲的房間中。「小槿加油!」阿姨對我眨了個眼,笑得欣慰。 我意會地點個頭。而玫瑰花的清香直撲鼻中。 推門而入,我以熟練的動作換上了新鮮的玫瑰,然後走到他的床前,蹲下身仔細凝視著他沉睡的臉。我看著,看著,恍惚了起來,害怕他在沉睡一場後,又把昨夜的一切全都忘懷。突然,他睜開了惺松的眼,愕然與狂熱的火焰迅速地燃燒在他的眼瞳裡面。而我還來不及會意,便讓他強烈地摟在懷裡,再滾至床邊。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在這片愁雲慘霧中,各自守著自己的哀愁。直到他走近我,輕輕的把我摟入懷中。「對不起,對不起……」我似乎聽見了他的歉意。 「為什麼這麼說?」我也低聲地問了這一句。 但,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用一種我看不懂的神情望著我,說:「我的小槿真的長大了,或許下次我再回來,你已經結婚生子了。」「不、不會的,我會一直等你,等你,等你,而黃玫瑰就是證明!」我用堅定的語氣,試圖留住他腳步的離去。「以後不要再把玫瑰花拿進來了。」他背對著我,讓我看不到他冷漠口氣下表情。「我幹嘛要聽你的。」我握緊拳頭,一副視死如歸的堅持。 「你的脾氣跟你姑姑一樣拗。」 「除了這一樣,在你的心裡,我夏慕槿永遠不及夏季珊。」丟下這句,我落寞地奔向門口。「……小槿」他喊住了我,並一個上前,又把我緊緊地抱在懷中。他激勵地搓著我的髮絲,吻著我的額頭,「傻瓜、我的小傻瓜,我不值得啊!」但,十六年的歲月我都等了,值不值得已不在乎的事了。更何況此時此刻,冉從皓和夏慕槿的的確確在平行線中交會了,而在他屢屢按捺不住隱忍不了的感情中,我收到了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情愫。他可以閃避,但,我會主動出擊! 這天起,我讓自己像是上了前線的戰士,全副武裝、步步逼進。在每一回與他的相對中,我都是使出渾身解地挑逗著他故做嚴肅的神情,而不論他是如何地同我玩著躲迷藏的遊戲。但,狡點如我欲也迅逮到他面具下的柔情。這幾乎可以肯定,他的心中早已在季珊姑姑的陣營中轉移了陣角。或許不多,但畢竟有路可尋。「夏慕槿去找你同學玩,別整天纏我,行不行」」這算是他最「嚴厲」的拒絕了,但對我是毫無用處的。「你不要回加大,好不好?」這是我害怕的事,因為只要他逃走!我縱有再好的法術也都沒用了。「什麼你呀你的,叫皓叔叔。」他一再地用稱呼來拉出我們早已突破防線的距離。「別想,冉從皓!」我拒絕得理直氣壯。 「夏慕槿,你的禮貌到哪裡去了?」 幾次的交鋒下來,我以為我已經勝券在握了。直到這天周圍末下午,我和幾位女同學約了上街逛逛走走。「慕槿,今年的送舊晚會你打算表演什麼?」小文拿著冰淇淋,舔得津津有味。「還沒想呢!」我隨口回答。 「哎喲!你這位「淑女」還會表表演什麼?為了維持你的形象,還不是一場正經八百的演奏!」汪汪搖著頭說。「唉!那不就枯燥無味了嗎?」小文說著。 「喂!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這麼不給自己面子哪!」身為系上的高材生,我不得不抗議。「這不是面子問題,是熱鬧大事啊!」 「誰像你夏慕槿,整天抱著鋼琴譜晃來晃去,連教室門口那一大串口水直流的男孩子們,你都當他們是空氣,簡直暴殮天物嘛!」汪汪是替那票男生抱委屈。「哎呀!我指的不是他啦!是店裡面那位穿米衫的那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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