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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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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奚懷穀的心忽地刺了下,那不正是「那件事」發生的前半年嗎? 老天,所以這是上天刻意的安排,不早、不晚,剛好就是這個時刻。 想到這點,時光倒轉這回事突然變得神聖而充滿了深不可測的天意,奚懷穀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了聲,側頭瞥了眼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華思思蒼白的雙眸墨黑卻無光,一雙小手緊握拳著放在膝上,連他都可以感受到她緊繃的情緒。 車內的空氣僵滯得讓他幾乎快窒息,他不解自己以前怎麼可以忍受得了這樣的氣氛。 「今天天氣不錯。」他努力想打破沉默,卻笨拙的不知道該從何開始。 華思思訝異的瞟他一眼,輕應了聲,「嗯。」其實現在日夜溫差仍大,晚上的溫度讓身著一襲寶藍色連身紗裙的她感到陣陣涼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會冷?」他沒忽略她細微的反應,眉頭微蹙。 「不冷,我一點都不冷。」她連忙否認,怕又會引來一陣羞辱嘲諷。 看她好像一隻誤闖叢林遇到大野狼的小白兔似的,奚懷穀的眉頭忍不住鎖得更緊。 他沉默的將車窗關上,打開車內空調,將溫度調高。 這個舉動又讓華思思受寵若驚。 他竟然會在乎她的感受? 低垂下頭,她感覺一陣溫暖,不是空調的關係,而是因為他從未有過的「在乎」。 車內又重新陷入一片沉默,奚懷穀突然有點懊惱自己不知怎麼討女人歡心。 在他的認知裡,自己從來就不需要去哄任何女人,只有女人對他屈膝奉承的分,他不知道如何去愛,也不相信愛。 但現在他該死的想要讓她知道,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如她所言那樣,是個「混賬的冷血動物」。 而就在兩人無語的狀況下,奚懷谷將車緩緩開入一棟私人別墅的寬廣車道,尚未停妥,一旁已經沖出了西裝筆挺的泊車人員,一等車停下,就等候在車門旁,恭敬的彎腰行禮。 「奚先生。」泊車人員早記住他們這間私人俱樂部的VIP客戶,當然也不會忽略他們的喜惡—— 沒人去幫華思思開門,彷佛她不配受到這樣的禮遇似的。 華思思早習慣了這樣的情況,畢竟這不是他第一次帶她到這間充斥著「上流人士」的俱樂部。 當時那個誤以為她是他某位名媛女伴的泊車人員就因為幫她開了車門,被他狠狠訓斥了一頓。 不過最難堪的應該是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還記得他是怎麼「鄭重」的向大家宣佈,她只是他的情婦,不配得到任何尊敬。 從此之後,社交名流圈就傳開了,她華思思已經不再是華氏企業的嬌嬌女,只是個可以任人侮辱、見不得人的情婦。 華思思低垂眼睫,伸出手準備打開車門,早一步下車的奚懷穀卻不知何時繞到她那邊,替她打開車門等候著。 他的行為讓一旁的泊車人員訝異又緊張的趕緊上前道歉,「不好意思,我們不知道您有改變指示……」 「沒事,我想自己來。」奚懷穀打斷了泊車人員,朝華思思伸出了手。 看著他伸過來的大掌,華思思驚愕的程度絕對不下於一旁的泊車人員。 這是他第一次朝她伸出手,就像她是他珍貴的女伴一樣,應該由他牽著入場。 她不禁怔愣住,忘記了回應。 「還不下車?」 奚懷穀低沉的嗓音讓華思思回神,不確定的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一等接觸到她柔嫩的手,他馬上毫不猶豫的緊緊握住,再朝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拉,將她自車中拉到身旁。 輕靠著他堅實的身軀,她白皙的臉頰不自覺飛起一片緋紅,趕緊悄悄的移開身子,順便想要縮回手—— 奚懷穀睨了她一眼,將她意圖抽回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佯裝平常的道:「等等我們要參加的Party,是金女士為了將學成歸國的女兒介紹給社交圈所舉辦的。」 他的語氣雖然沒有太多熱度,卻少了以往的冰冷,而這已經足夠讓華思思感到如沐春風了。 不過……金女士?聽到這個稱謂讓她的眉頭忍不住輕擰了起來。 金女士是上流社會中鼎鼎有名的貴婦,自視甚高,也是一群貴婦們的領袖,說話很有分量,這樣的女人,對她這種淪為情婦的卑賤女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雖然這種自以為高貴的女人,當面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有失身分的舉動,而且還顯得特別大度,表示她有著肚裡可以划船的超大容忍力,對誰都是笑笑的,只不過話中夾槍帶棍,著實讓她那時夠難堪的了。 思及過去畫面,她放慢了腳步,真的很不想走進會場,但依然硬著頭皮跟奚懷穀走了進去。 畢竟,即使奚懷穀今天的態度好像有點不一樣,應該也沒有「善良」到答應讓她離開,況且,之前他不是也以看她任人奚落嘲笑為樂嗎? 「你不舒服嗎?」他感覺到掌中的小手異常冰涼,她整個人似乎緊繃得很。 華思思還來不及回答,幾個女人已經圍了上來,朝奚懷穀粲笑招呼著。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可是引頸期盼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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