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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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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是她清楚明白的,就是她的出現。令到那些人恐慌,所以才要恐嚇她。 她並不是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的豪俠,她只是一介弱質女子,為了心愛的人不至枉死,她要把他的死因查明,把真相告白於天下。 第二天九時正,蘭亭準時來到辦事處找劉大姐。 一大間辦公室,裡面的男女有說有笑,但一看見蘭亭,滿室的歡笑倏時斂得乾乾淨淨,變得鴉雀無聲。 蘭亭尷尬地走進室內,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起來,冷冰冰地對她說:「劉大姐不在,她到了後面的礦井,你自己請便了。」 蘭亭走出來,後面的礦井?她該按照他們所說的去?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有人要她小心點,否則死無全屍,但有人又讓她自便,他們的葫蘆到底賣什麼藥? 她順步走去,她不到後面的礦井。但見遠處的山峰連綿起伏,青山綠水,近處農舍點點,好一幅山鄉風景。 蘭亭向著山村走過去,經過山村小學,朗朗書聲響徹山中。山區的泥牆土屋逐漸逐漸映人眼簾,一個老婦人坐在陽光下取暖,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坐在草地上,一頭牛在附近埋頭吃青草。 蘭亭走進村口。 「老奶奶。」蘭亭跟老婦人打聲招呼。 「呀,姑娘是從山外來吧?來找誰?」老婦人眨著一雙混濁的眼睛問。 「噢,不,我是個作家,想到礦區來體驗生活。老人家多大年紀了?有多少個子女?」 「子女?子女?」老婦人喃喃自語,似乎沒聽懂蘭亭的問話。 「今天的陽光真好。」蘭亭看去周圍,土坯泥壁,一串串粟米、紅辣椒掛在屋簷之下。 「他們都死光了。」老婦人突然嗚嗚地哭起來。「你們為什麼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小明。」 「老奶奶……」蘭亭愕然地看著老婦人,她不知道老婦人為什麼哭起來。 「我的兒啊,你們死得好冤啊。」 蘭亭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老婦人哭得死去活來,她顯得不知所措。老人家遭遇到些什麼呢?令她哭得這般傷心欲絕。 一個女人聽到老婦人的哭聲,從旁邊一家泥屋出來,看見老婦人對著一十,陌生女人痛哭流涕,趕緊走過來。 「二婆,您哭嘛囉?人死不能複生了,哭壞身子,小明怎辦?」 女人看見蘭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老婦人仍一個勁地哭,待她哭夠了,她拿起衣袖抹抹眼淚擤擤鼻。 「二婆,您家來客了?」女人問。 「不是,姑娘是山外來的客人,人家可是個作家。」 「作家?」女人疑惑地問道,又上下打量蘭亭。 「噢,我是省裡來的作家,想寫一部有關礦工生活的作品,所以來礦山體驗生活。」 「作家是做什麼的?」老人家問向女人道。 「二婆,是專門寫書的。」女人大聲在老婦人耳邊說。 「哦,是寫書的。」 「姑娘來家裡坐。」女人好客地招呼蘭亭道。 蘭亭很高興,在她來到礦山之後,她第一次遇到這些熱情樸實的人。 蘭亭跟著女人走進她的家,女人家中陳設相當簡陋,一個炕頭擺著張小方桌,桌子上放著幾隻泥碗,大概是剛剛才吃完飯,還沒收洗。 老婦人也跟在後面,女人馬上洗鍋起火。蘭亭在炕上坐下,不明白女人幹嘛起火。女人問老婦人有糖沒,老婦人說家裡有,於是又急急地趕回家去。 蘭亭見女人拿撮米下鍋,蘭亭走到女人身邊,問:「老奶奶剛才為什麼哭?」 女人唉地歎聲氣,告訴蘭亭:「二婆的三個兒子在去年礦井倒塌時全埋在井下,兩個兒媳婦改嫁,留下孫子小明由二婆撫養。」 蘭亭聽了心裡升出無限傷感,問:「礦井為什麼會倒塌?」 女人瞥她一眼,跑出門外,往周圍看了看,然後壓低聲對蘭亭說:「聽人說,與那個礦相鄰的廢礦突然爆炸,連帶旁邊的礦井才會倒塌。」 「為什麼?」蘭亭聽聞心下一驚,在那些報章報導中,並沒有提及相鄰礦井爆炸導致令其它礦井倒塌。 「不知道。」女人搖頭說。 「誰爆破那個廢井?」 「聽說是縣裡頭派人來,下令把那個廢井炸毀的。」 蘭亭聽得倒抽一口氣,果然礦井倒塌另有文章。 老婦人把一包紅糖拿過來,女人把棗、茶葉、紅糖放在鍋內,用一個大瓷碗勺起一碗遞給蘭亭。 蘭亭這才知道女人洗鍋起火,原來是為了煮棗茶給她喝。她輕輕吮了口,只覺芳鬱甘甜可口,別具一番味道。 老婦人坐在蘭亭的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覺得這個山外來的女人很美,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玲瓏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光滑細嫩的皮膚,比他們山村中姑娘更有一份飄逸的美。 蘭亭拿起棗茶又吮了口,轉臉看見老婦人眼定定地看著她,她向她笑了笑。 蘭亭在和她們的閒聊中知道,女人叫桂芳,她的丈夫經年在外打工,家裡有二個孩子,他們都去上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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