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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老婦人自言自語歎氣說:「早知礦井會倒塌,我斷不會讓三個兒子去礦上,但礦山的人不靠礦吃飯,又吃什麼?」

  蘭亭沉默下來,桂芳又安慰老婦人,蘭亭跟她們聊了會兒,就告辭出來。

  蘭亭走出山村,看見一大幫學生從學校放學出來。她默默地無目的的走上一個小山坡,炊煙縷縷,附近的礦山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無限的寂靜。

  「到底是什麼人炸掉廢井?為什麼要把廢井炸掉?」蘭亭想。

  一陣微風帶著深秋的寒意吹來,蘭亭不禁打了個顫,想起昨天晚上黑影留的紙條,蘭亭更加不寒而慄,蘭亭已經肯定這個案件非比尋常,她的建輝已經為這個案件連命都搭進去了。

  蘭亭掉轉身來,倏地,只見她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男人一臉冰冷,那雙眼睛更令人捉摸不透。

  蘭亭心下一驚,不是自己被人跟蹤吧?這個男人所為何來?

  男人冷冷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後,寒著一張臉問:「你就是那個作家吧?」

  蘭亭點點頭。

  「村裡人說的話是不可信的,村裡的女人是因為很久沒見過外來的人,所以不過想跟你說笑。」

  說笑?有什麼好說笑?蘭亭沉默著,她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想怎麼樣。

  男人見蘭亭不哼聲,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蘭亭默默地打量著他,這是一張如刀削般消瘦的臉孔,刻下太多歲月的滄桑,也許他還未到四、五十歲,只是生活的艱辛令他過早衰老。

  「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這兒的好,否則你走著進來,要橫著出去。」

  「你這是在威嚇我?」蘭亭問。

  「我是好心。」男人冷冷的說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蘭亭看著男人消失的背影,心底沒來由地突然湧上一股恐慌,這是什麼地方?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是昨天晚上留言的人嗎?

  看著男人消失在村口,蘭亭忽然覺得自己一意孤行跑來這個地方,是極不明智之舉,如果建輝在她的身邊多好啊。

  建輝,建輝,你在哪兒?你在哪?你為什麼不出現見我?

  蘭亭哭起來,心又湧上陣陣淒涼,她覺得自己很孤獨很孤獨,那份孤獨令她要馬上回到自己的家去。

  她不再猶豫,她要回家去,她要離開這兒,她再也呆不下去。

  她急急地趕回旅館,打開房門,只見她的行李亂七八糟地灑滿一地,像被賊人人屋打劫一樣。

  蘭亭尖聲叫起來,引來外面的服務員,服務員看了看滿地狼籍的行李,把礦區的警察叫來。

  蘭亭把行李點了一遍,並沒發現丟失東西,又是那些人給她的警告?蘭亭眼光落在昨晚那張字條上,然後把它交給一個警察。警察接過采看了看,又傳給另一個警察。

  兩個警察看完後,問蘭亭這張字條是如何得來的?蘭亭將昨天晚上的事體簡略地向他們說了說。兩個警察一面聽,一麵點著頭,又一面互相交換眼色。

  「我需要你們警方的保護。」蘭亭道。

  「姑娘在哪兒開罪了黑社會呢?」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你不打算走嗎?這地方很不安全。」另一個警察問道。

  蘭亭一呆,什麼意思?該不是跟那一夥人都是同夥吧?

  「我覺得很奇怪,我只是一個作家,一個寫書的人,我只是想來這兒體驗生活,我初來貴地,我真不知道在哪開罪了本地的黑社會了。」

  「可能是你自己無意沖犯了黑社會的人,那些人在圯方上作奸犯科,無惡不作,已經成了地方一患,但由於本地警力不足,苦無證據,所以難以把那些人繩之於法。」

  蘭亭聽了又一呆,他們的話中隱含著威脅,看來當地的警察也都在為虎作倀。

  「我想我可能真是沒必要留在這個地方,我應該儘快離開,對不對?」蘭亭目光炯炯地問道。

  兩個警察點了點頭。

  「我會走的,但不是現在,我還需要一些時間,只要一點點時間,讓我把礦工的生活、工作熟悉一下,我就會走了。因為我的書要真實地反映礦工們的生活。」

  兩個警察聽蘭亭如此說,面上露出一抹冷笑。

  「我們都是為了姑娘的安全著想,當然,我們警察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

  「我想我留在這的時候,有你們的保護,我會很放心的。」蘭亭不卑不亢道。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兩個警察一味地點頭。

  蘭亭送走那二個警察,長長地呼了口氣倒在床上,心中想著,看來自己的處境相當危險,有份如履薄冰,危機四起,四面楚歌的感覺。

  第三天,蘭亭從旅館出來,她走到附近的礦山,只見一個大的露天採礦場,礦工們戴著礦帽拉著礦車,把從礦井下運出來的礦石堆成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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