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巧嫻 > 慣愛難逃 | 上頁 下頁


  閃過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擊,打倒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性小夥子,江笙唇邊總掠著一抹冷謔的笑意,直到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了二樓窗口一個白茫的身影……

  「李宓?」江笙唇間逸出了輕輕的一句,失神不過半秒,頸椎處卻傳來重重一擊。

  「中了?!」大塊頭不敢置信的瞪視自己手中彎曲的鐵條。

  「中得好!」阿豐眼中迸出厲芒,刀鋒一個箭步的趁勢劈向他。

  江笙眼前忽地一片黑暗,搖搖欲墜中,他仿佛聽見破空傳來的咻咻風聲。

  直覺的,江笙往左移步,利刃偏過他的小腹,卻刺中了他的手腕,跟著他便意識模糊的倒地,鮮血如注的滲進了地上的黃土……

  「住手!」尖銳的吼叫撞破空氣中細密的雨絲。

  「宓姐?!」眾人呆怔的注視雨中奔來的白茫身影。

  「江笙?!江笙?!」李宓狂亂的扳過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身軀,乍見他手腕深入見骨的傷勢,不禁心中一窒。

  「混賬!」她瘋狂的轉頭對眾人咆哮,「誰允許你們打傷他的!?」

  「我——」阿豐呆住,「是你叫我們打他——」

  「我叫你打他!又沒有叫你打傷他!」李宓厲聲吼完又轉向地上的男人,「江笙、江笙……」

  一堆手下怔愣在那兒,口不能言。什麼話?有叫人家吃飯,還不准人家吃飽的嗎?見鬼了!真的!

  「江笙?!」地上的男人動也不動,直教李宓寒透了肺腑,「把車開過來!快!」她轉頭對眾人喊,「快啊!」

  「是!」阿豐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的領命而去。

  「江笙……」好多血!多得教她臉色發白,久未曾有過的恐懼又襲上心頭。

  一旁黑得發亮的長統皮靴閃進她的眼簾,莫名的,心中一陣揪痛酸澀了她的眼眶……

  「如果不是你用鐵條砸他,他根本就不會昏倒!」阿豐說道。

  「什麼?是誰說中得好的?是誰用彈簧刀砍傷他的?啊?」大塊頭接著說。

  「對!是我!那麼一切都怪我嘍?你×——」

  「住口!你們煩不煩啊?!」

  一聲厲斥,兩個在急診室外互揪領子的大男孩,悻悻然的背過身子。

  開罵的阿咪皺著兩道眉,忿忿的眼神轉向一旁佇立在窗臺旁的高挑身影,隨即又變得憂心忡忡。

  「宓姐——」原想開口安慰李宓,然而乍見頭子冷凝的美麗側臉,阿咪又猶豫的噤了口。

  這一刻的李宓是離他們極遙遠的。她常常在無意之間浮露這樣的神情,像罩著一層薄而渺茫朦朧的紗,模模糊糊的令人看不清她真正的情緒。

  像她方才那樣揪著那個男人對他們厲吼,老實說,那是他們第一次看見超出情緒常軌的李宓。

  「一切都會沒事的。」挨近的阿豐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咪無奈的頷了頷首。

  不需要任何人對他們解釋,誰都看得出來,那個男人對李宓是極為重要的,即使只可能是某一個心理層面而言。但他們不管,反正只要是李宓重視的,對他們來說,相對的就是非常重要。

  等待向來是最折煞人的耐性。一分一秒放慢速度的流失,等待,一向漫長。

  三個人不耐的變換了各種姿勢,惟獨李宓依舊目光冷凝的注視窗外,指間的香煙不斷,煙霧纏繞模糊著她的面容。

  好不容易,白子霖那張斯文書生般的面孔,終於露在急診室門外。

  「怎麼樣了?!醫生。」三個人一窩蜂的湧了上去。

  但是,白子霖排開眾人,大踏步的走向李宓,冷冷的目光一徑鎖著她。

  「你害死他了!」

  一張檢驗報告單飛砸在李宓漠無表情的臉上,跟上的三人驚詫得變了臉色。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不過砍了他的手腕而已!你——」阿豐惡狠狠的想要撲身上去,卻被大塊頭和阿咪給拉了回來。

  「你廢了他的手!」不管阿豐,白子霖只盯著李宓,「傷勢深及骨頭,也砍斷了他的神經。」眼見那張小臉剩餘的血色完全褪去,白子霖金絲邊眼鏡下的銳利眼神跟著一閃,「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

  「導演!」白子霖替她回答,「但是他真正的工作是掌鏡。」

  三人頓時啞然,微微畏縮的目光幾乎不敢正視李宓。

  「即使他的神經已經接全,他的手卻無法再像從前那樣靈活運用。」白子霖犀利的眸子緊緊盯著李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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