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丁巧嫻 > 慣愛難逃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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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再像從前那樣靈活運用? 白子霖的聲音在她腦海裡回蕩,指間的香煙烙燙了她的食指,然後毫無所覺的墜落地面。 「那兒有我的夢想。」江笙是這樣告訴她的,而他的夢想就是攝影。 她還記得他那張遙不可及的神情,一種很縹緲、很嚴肅的幸福,而她……毀了他? 一顆心猛然的震顫起來,一種細微卻自深處疼起的痛楚在她心中反動的顛覆著。 「我不敢奢望現在的你能為他做什麼。」白子霖的聲音就在正前方,卻相隔遙遠的傳到她的耳際,「但是他需要妥善的照顧。」 蹲下身拾起地上的檢驗報告單,白子霖冷冷的瞅視那張冷漠卻隱隱有絲惶然的神情,「這裡沒有他的親人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平板的腳步聲拉遠了白子霖的背影,不一會兒他又轉過身來,「也許——只要有人好好的照顧他,完全康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直至白子霖背影消失在廊外,大塊頭搔了搔腦袋,壓低聲量的湊向兩人,「他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阿咪給了他一記白眼,「要我們當那傢伙一陣子的奴隸啦!白癡!」 「宓——」阿豐頓住原想出口的道歉。 李宓僵硬無表情的駐足在原地——那模樣,已經隔離了眾人。 「江笙?!江笙……」 她終喚出他的名字了!即使當時他已在半昏迷狀態,卻十分清晰的認出那是李宓的聲音,儘管那聲調是急切、惶亂的拔高。 「江笙?江笙?」 另一個男人嗓音竄進他模糊的意識,而且——該死的!誰這麼好膽敢拍他的臉?! 「你醒了!我還以為鐵條砸的是你的腦袋哩!」 一迎上江笙那雙忿忿的眼神,白子霖隨即笑咧了兩排白牙,那狡獪的頑皮笑容,一點兒也稱不出他三十出頭的年紀。 「鐵條?!」這倒提醒了他頸椎處的痛麻,江笙微微蹙眉的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纏滿繃帶的左手臂,「你瘋了?!把我當木乃伊來裹?!」 乖乖隆地咚!除了五根手指勉強還能動動外,其餘的,整個手臂都被繃帶綁成了兩倍大的萬巒豬腳。 白子霖樂不可支的說:「這樣看起來才比較嚴重嘛!」 「比較嚴重?!」江笙不可思議的挑起眉,「你到底在搞什麼?」 「噓——小聲點兒!」白子霖賊兮兮的探了下門口,隨即又轉過一張上帝也瘋狂的笑臉,「馴服那匹野牝馬,需要你多久的時間?三個月夠不夠?」 「什麼『聘』馬?」江笙狐疑的眉毛愈加攏緊。 「李宓!」白子霖一副很樂的模樣,「我告訴她——」 房門突然開啟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白子霖的笑容瞬間完全褪去,像川劇變臉一樣的,換成一張冷凝不帶感情的臉孔。 李宓一身白的站在門口,就連那張小臉也白得不見血色,一樣深邃的黑眸卻有些遊移,幾乎是不願也不敢的避開正視江笙的目光。 「起碼要三個月。」白子霖冷冷的聲音瞄向李宓,那副突變的神氣,不由得讓江笙挑眉。「那是最快復原的期限。」白子霖一臉鳥不拉幾的表情,那是醫生的特權,「當然!如果是有人細心照料的話。」 很襥!很屁!江笙瞪著自己的老同學。 更令他不解的是,李宓為什麼一臉認命的表情?那張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更甚者,那一向傲岸的眼神波動著某種光爍,像是懺悔之類的,盈耀著某種脆弱—— 脆弱?江笙的心一揪,不知打哪兒來的一陣疼楚。 「最好每天換藥,記得按時來這兒報到。」白子霖還在那兒一臉理所當然的吩咐李宓,遞給她一包藥袋後,又轉向表情沉吟的江笙,「可以走了,你還賴在這兒做什麼?」 不可思議的瞪視自己的老友,江笙一邊嘟噥著一邊直起身子下床,「當醫生這麼了不起?」 白子霖神氣巴拉的表情,悄悄的泛露一抹笑意,「千萬別勞動你的左手,否則真要廢了,神仙也難救啊!」 話是對著江笙說的,身後李宓的臉卻更加慘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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