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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火凜天的手一緊縮,蠍青的臉上就露出痛苦的神色,「你以為火雲堡中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那…那是因為探子回報的那幾天,主人您都一直在雪同園中,又不見人,所以,…」蠍青忙辯駁。

  「是嗎?那後來呢?你把年雪松的雙親關起來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為什麼你又不說?要不是有我暗中命人盯著,我看你早把他們兩人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吧?」火凜天一使勁,蠍育整個人便跌跌撞撞的摔在地上。

  「主人不也是從這件事中取得了好處,至少你得到了控制年雪松的籌碼,不是嗎?」蠍青知道事情已敗露,口氣由騖俱轉為困獸般的兇狠。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籌碼,你以為以你的力量能順利的把那對夫婦關在我火雲堡的地車之中?」

  火凜天的話讓蠍育整個人搖晃了一下,難怪她一直覺得這件事順利得連她都以為,或許是蛇紅知道她是為她報仇而在庇佑著她,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火凜天的計劃。

  「那蛇紅的手鐲也是您安排,讓人送回給我的?」蠍青恍然大悟。

  火凜天點點頭,「沒錯,你和蛇紅都是我計劃中的棋子,我早就知道年常青一定會趁著蘭州振災大會之便順道來看年雪松,而你把蛇紅的死怪罪在年雪松的身上,就會採取行動。果然你就如我所想的分毫不差,這該說你聽話呢?還是說你愚昧?」

  原來他早就把一切的事情做好了打算,所有人的行動全是他遊戲中的棋子。

  「至少我是依著主人的計劃行事,主人又怎麼能怪罪於我?」面對火凜天的深沉,蠍青除了討饒之外,已沒有第二個方法。

  「說的好像也真有個道理。」火凜天點了點頭,似乎在考慮蠍青的話。

  正當蠍青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一線曙光而稍稍松了一口氣時,她只覺得胸口一窒,低頭一看,竟發現胸口多了一把刀,不偏不倚的插在她的心口上。

  「主人……你……」

  火凜天冷冷的看著尚有一口氣的蠍青,「既然你是照著我的計劃行事,我也就給你一個痛快,你應該沒有忘記一件事,我最討厭別人背著我做事,即使在我的算計之中。」

  他總是如此精確的看出人們心中的弱點,並加以利用。不過這或許也是他可悲的地方,因為隨著他每一次計劃的成功,他也就更肯定人性中的黑暗面。

  久而久之,他就像長期居住在黑暗之中的動物,漸漸的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

  第八章

  女子的服飾華美歸華美,可披披掛掛的著實沒有多大的用處,就像現下女人的地位一般,擺著好看卻不一定有用。

  自從換回女裝,這服飾綁手綁腳的讓雪松沒了縱馬狂奔的衝動,再加上一連發生了大多事情,也讓她一直都沒去見見銀霜這個老朋友。

  要不是紫衣勸她去騎馬溜溜,說這樣會讓她紊亂的心情好些,她幾乎忘了她還有這樣一個一同陪她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銀霜一定很氣自己這麼久丟著它不管吧!

  「對不起,我知道我太久沒來陪你,把你孤零零的丟在這裡,是我不好。」雪松來到馬廄前,一臉抱歉的伸手想輕搔馬耳。

  或許真是太久不曾來看它,銀霜對於雪松的觸碰似是有些賭氣和不安,搖了搖馬頭不讓雪松接近。

  「你別生氣,我以後不會這樣子了。」雪松有些傷心。

  銀霜聽了她的話,不但心情沒有轉好,反而瘋了的衝撞掙扎,似是一點也不想聽雪松的解釋。

  「噓!是我呵!雪松呀!難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來了?」雪松緊緊的將銀霜的頭接在自己的胸口,一邊不停的輕撫著它的鬃毛,一邊輕聲軟語的誘哄著。

  銀霜終於不再掙扎了,可是安靜下來的它,在神情中竟浮出一片哀淒。銀霜用頭輕輕的在雪松的頰邊磨蹭,像是依戀,也像是訣別,它迎著風長長的嘶鳴。

  「你是怎麼了?怎麼這樣奇怪?我只是想和你像從前一樣在山間林壑裡奔馳,然後把一切的不愉快全拋在腦後罷了,你怎麼會這麼難過?」雪松不解的問著。

  銀霜又一陣搖頭,但已不像先前那般瘋狂和激動。要是它是一個人,或許它臉上的表情可以稱之為認命。

  「如果我能懂得你的話就好了,可惜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有時也覺得我很煩呢?還自以為是的以為這樣做才是最好。」這話雖是說給銀屑聽,但多少也透露著她對火凜天的心請。

  銀霜又是一陣長長的嘶鳴,在伴雪冷風中,更顯得格外淒涼。

  「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比賽,如果我追上了你就是我贏,反之就是你贏如何?」

  雪松動手將欄杆上的馬鞍緊緊的綁在銀霜的身上,然後解開了它的韁繩,和它一起步出了馬廄,來到了火雲堡後方的山頭。

  雪松一凝勁便要起身,卻發現銀霜連動也不動的站著,她微皺起眉頭。「怎麼了?你不是一向最喜歡和我這樣玩的?」

  銀霜低聲嘶鳴。

  「連你也不想理我了嗎?只因我不再是那個伴你千里馳風邀月的男子,是不?為什麼連你都不明白,我還是我,不管是男是女,我就是年雪松呀!」被逐出家門的心痛和無助,她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泄出。

  可悲的是,冷凜的風也不讓她的淚有滴落的機會,快速的將淚卷逝在風中。

  銀霜似是能夠明白她心中的悲痛,用頭頂了頂雪松。一聲長鳴,隨即四蹄齊發,像是風掣電馳的飛奔而去。

  雪松微微一怔後破涕為笑。

  「你使詐!」她噙淚笑駡,而後也急忙追了上去。

  人是佳人、馬為駿馬,這一人一馬兩道白色的身影在雪地中飛快追逐,像是要把所有煩惱一口氣的拋在腦外般奔著。

  一個轉身,人影追上了馬兒,一個翻身,雪松就躍上了銀霜的背。她才一坐定,銀霜便發了狂般的跳躍著,力道之猛,像是要把雪松給摔下來。

  「銀霜?!你怎麼了?」要不是她反應夠快,這會兒怕不早摔下馬背,可是就算她的反應再快,也只能緊緊抱著銀霜的脖子,像個布娃娃般的在它的背上蕩來蕩去。

  「咻!」一聲銳利的箭哨破空而來,雪松身下的銀霜便腳下一軟的倒了下去,雪松大驚,翻身而起,卻發現銀霜的額間眉心沒入了一支黑色的長箭。

  「不!銀霜!銀霜!你不能死!」雪松心神俱裂的瘋狂大喊。

  難道銀霜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它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有這麼異常的表現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雪松的悲傷一下子轉成對發箭之人的不諒解。

  「這樣說來還是我太多事了?難道你想被活活的摔死?」火凜天蹙起了眉頭,但隨即換上一臉的不在乎。

  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一個人管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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