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董妮 > 相公招進門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當然,若不是想徹底斬斷武梅渲對他和七公主的懷疑,文若蘭怎會讓她看見自己陰冷的一面?

  此刻她應該明白了,他跟七公主是不可能的。對別人來說,愛情和利益孰輕孰重?很難說,但在皇室中人心底,利字永遠排第一。

  他說了這麼多,除了表明立場之外,同時也在七公主心中種下一株毒草,讓她在短短的時間內認識到「天下是封家的天下」,她絕不希望它有改姓的一天。

  一旦她認知了這一點,再聯想到自己也姓封,心中的野心自然要成長,再看今聖的昏庸,她也會開始思考,天下會不會敗在今聖手中呢?

  不,七公主不會容忍天下易主的。那麼最簡單的便是請今聖退位。之後誰繼位呢?是慣于偽裝自己的太子?還是有手段、有謀略的自己?

  這一場奪嫡之戰必定會很有趣,可惜他沒機會留下來看戲了。

  「再說……爭權奪利哪裡有我的美人好看?」突然,他身上的陰冷氣息盡消,只剩下徐徐春風,輕輕地吹著,暖人心扉。「梅渲,你還不捨得出來嗎?」

  武梅渲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險些撞倒了遮身的屏風。

  「你你你——」她一臉驚訝地從屏風後走出。「你怎麼知道我來了?」難道她的武功退步了?不可能吧?

  「聞出來的。」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給她一抹燦若朝陽的笑。

  那笑容明亮燦爛得差點炫花了她的眼。

  武梅渲呆了一下,隨即面紅似血。「你你你……你是狗啊?」「你怎麼知道我生肖屬狗?」文若蘭刻意裝出一臉詫異。「莫非眼前是仙子親下凡塵?」

  「你……瘋子!」若非他一身的傷,她肯定要揍他一頓。這麼油嘴滑舌,他還想騙多少女人啊?

  可他不再說話,只是癡癡地看著她,良久,他慢慢地下床,走近她,伸出雙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梅渲,我好想你,雖然才見過,可我還是想你,好想好想……你是不是對我施了咒?為何我的思念彷佛永遠無法停止似的?」他低聲地在她耳畔細語著,如琴聲、如樂聲。

  不過一瞬間,她的心軟了,身子像要酥了一般,無力地靠著他的胸膛。

  她的心臟似乎也跟著他的心跳強烈地動了起來,這是他活著的證明啊……真好,他還活著。

  天知道當她將他獨自留在天牢時,她的心底好似有萬把刀子在割著那麼痛。

  她怎能捨棄他?怎麼能?

  可她又沒有其他選擇,她若沒有回去文府隱身教訓那禁軍統領一頓,文知堂還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呢!

  不管是白雲老牛鼻子的徒弟、還是這些禁軍,個個都是沒良心的,看看王叔和柳伯的結果就知道,他們根本不講道理、不問是非,只要有人不順他們的意,他們便下重手殺人,而對方的家屬親友還無處伸冤,因為他們幕後有一隻最大的黑手——皇上給他們撐腰。

  在那情況下,人死了,真的就是白死了。

  否則以文知堂的性格和他的官位,怎麼會不想替兩位家僕報仇?只因根本報不了,只好打落牙齒和血吞。

  所以她回去是對的,她心裡明白,可情感上無法原諒將文若蘭獨自留下的自己。

  因此沒能確定他真的平安前,她吃睡不寧。

  後來他被送入皇宮,她更是發狂。這裡就是惡人的大本營啊!所有對他不利的條件都在這裡,萬一他……

  她不敢想,心總是痛得像要碎了,好怕夜探皇宮、找到他之後,看見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那她……或許為了家中年邁的奶奶、爹娘、眾姨娘們,她會強撐著不跟他一塊兒走,但她的心絕對會陪他一起,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相離,凡塵留下的只會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也想你……文若蘭,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我不在乎了……什麼香火?什麼傳承?都讓它們見鬼去吧!我……我喜歡你……」刻骨銘心的相思終於讓她明白,慧劍根本斬不斷情絲,她離不開他了,今生今世都離不開了。

  「梅渲!」狂喜在他心頭湧上。「你……太好了、太好了……」堂堂八尺男兒漢,居然語帶哽咽。

  認識她之後,他就開始喜歡她了,本以為憑著自己的魅力,追求她還不手到擒來?

  誰知麻煩一件接一件來,讓他根本沒時間對她表明愛意,施展他那萬人迷的諸般手段,加上她又固執地認為他家世代單傳,兩人結合,將來子嗣必定艱難,因此始終拒絕他的情意。

  幸好她雖不接受他的情,卻憑著一股義氣,見他有難,一再出手相幫,這使他更喜歡她了,但她呢?

  他不知道。如果一個人,每次見面就是有一堆麻煩事要他處理,他會不會心有怨言?但武梅渲從沒有說過什麼,只是忙碌地在天牢和文府——如今又加上皇宮,三地間來回奔波,不管哪個地方需要她,她永遠都在。

  她的情義讓他感動,也讓他愧疚,她付出了這麼多,他要用什麼回報?

  他的心嗎?但她願不願意要?他一度很迷惘。

  但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拋棄那些無謂的傳承之責,接受他了。

  他覺得這是老天爺今生賜給他最棒的寶貝。

  「梅渲,我愛你、我愛你……」他迫不及待地吻上她,那柔軟的唇帶著淡淡的香氣,瞬間點燃他體內的情火。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儘管他的傷口因此而受壓迫,發出陣陣疼痛的抗議,但他不想放手,恨不能將她的人揉進自己體內。

  當他男性的氣息竄進她鼻息間,她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炸了,讓一個素性果決堅毅的女人瞬間身軟如綿。

  她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任他的舌頭侵入她嘴裡,糾纏她小巧的丁香,用力吸吮,細細廝磨。

  他一手則隔著她的衣服撫摸她的腰肢、背脊,和那柔軟高聳的胸部。

  她覺得好熱,只覺他的手指碰觸過的地方,一把情火就此點燃了,不過眨眼時間,她已經陷入欲念之中,無法自拔。

  「文若蘭、文若蘭……」她喘息著,不知道怎麼解除這股熾熱。

  「我在這裡……梅渲,你也試著碰碰我好嗎?」若非這裡是皇宮內苑、他又有傷在身,哪裡能滿足於這樣輕淺的碰觸?他渴望她,恨不能立刻完全地擁有她,可惜……現在只能忍了。

  她模仿著他,撫摸他的腰、他的背……突然,他發出一記曖昧的呻吟,讓她整個人越發癲狂,他的喘息和著她的,讓周遭充滿旖旎氛圍。

  就算時間、地點都不對又怎樣?他們依然樂此不疲地探索著對方的身體,親吻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膚、頸項,甚至十指都不放過。

  魚水情未盡,但他倆之間的愛意已在這一次又一次的碰觸中,不斷地累積,讓每一記擁吻和碰觸都變成許諾一生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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