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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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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他只期盼著跟她像現在這樣,一直交往下去,一直……這不就跟永遠一樣了嗎?想到「永遠」,讓他背脊一陣發涼。 宣媛太瞭解他了,他一個皺眉、一個張嘴,她就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你是不是認為我們可以什麼都不談、什麼都不想,就一直像過去兩個月那樣,一起上下班、閒時約個會、喝點小酒……過著快樂的日子?」他默默無言,因為她完全說中了。 「不過你恐怕忘記了一件事,一直交往,等於永遠保持現狀。永遠……你確定這是你要的?」她不想逼他,但他們確實拐進了彎路,不得不轉頭重來。 「小媛,我……」對於「永遠」,他真的無法承諾。 「是不是該冷靜一下了?」最後一個字說完,她猛地轉過頭,不想讓他看到那不停落下、怎麼也止不住的淚水。 「小媛……」 「我回家了。」她快步往前走,不再看他。不去想不可能的事,越想只會越傷心。 「我送你。」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叫計程車,再見。」她的腳步越來越快,只恨不得長出翅膀來,一瞬間飛離他遠遠的,獨自藏起來,舔舐心頭的傷口。 她終究是太高估自己了,她以為她可以不逼他,可以就這麼順著他.兩人不談未來,只是享受戀愛的甜蜜。 但事實上,她錯了。他們不可能一直維持現狀,生命走到一個彎道,就一定要改變,那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今天變成這樣,不單是他的問題,她也有錯。她把愛情想得太簡單,是周又貴那番話打醒了她,想想真是諷刺,她的愛情卻要靠一個藥頭來提醒才能看清。 可現在……一定要看清嗎?她突然好茫然,離開了江少則,她的生命就像少了一半,不再圓滿了。 江少則怔忡地立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天空飄來一片烏雲,落下絲絲細雨,他一動也不動。 她已經跑得好遠好遠,就算他想追也追不到了;可為什麼他眼前仍舊充滿她纖麗的身影。鼻間彷佛還嗅得到她馨香的氣味? 她真的離開了嗎?應該是的,她都跑了啊—— 但……這種身邊、心裡、腦海盡是一個人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他分不清,也說不明。 他呆呆地站在雨中,任雨絲打濕了一身。 第七章 回到家,舒適的、現代化、人性化的家。江少則躺倒在沙發上,四十坪的大房子,精美的裝潢,多少人的夢想,但為什麼如此安靜,靜得他……感覺寒冷。 取出空調的遙控器,他打開暖氣。現在是初秋八月,傍晚六點,太陽還是掛得老高,曬得人頭暈眼花。 而他居然在這樣的天氣裡覺得冷。 是不是病了?相思病!多可笑的病,原來像他這樣被稱為花花公子的男人,也會有害相思的一天。 偏偏,他真的覺得孤單到寒冷。 才一個禮拜前,這裡到處充滿歡笑,他趴在沙發上嗅聞著,彷佛還能聞到宣媛身上那股柑橘般清新的氣味。 他們曾經熱情地在這張沙發上擁吻,然後……他走到廚房,摸著流理台,那一天,她第一次到他家,就在這裡,他們瘋狂地××。 他隱約還能感覺到她修長的腿圈緊他腰的那股狂熱和勁道,他們兩個人一起登上了天堂。 緊接著…… 叮鈴鈴,門鈴聲響起。 江少則懊惱地扒梳一下頭髮。「煩死了,到底是誰?」他不得不中斷那美妙的回憶,走過去打開大門。 一張和江少則有八分相似的面孔迎了上來,不過年紀卻足足比他多了二十五歲。 江少則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父親大人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啊?」來人居然是友愛醫院的院長豐凱。 「父親找兒子難道還需要理由?」他真的跟江少則很像,不論容貌或聲音。兩父子都不是英俊型的人,卻別具一股惑人的魅力。 每次看到豐凱,江少則心裡都五味雜陳。光看他們的外表,就不得不讚歎遺傳的奇妙,血緣啊……他身上流著這個不懂得負責任、也不會負責任的男人的血。 哪怕這個男人有錢有勢,將給他的事業帶來無上幫助,但想起這個男人對家庭的看法和態度……他還寧可自己的父親是像他姨丈那種,一個平平凡凡的藍領,常年掛著憨厚的笑,每天下工第一件事就是回家,親一下老婆,然後跟孩子玩投接球,把孩子扛在肩上,學怪獸一樣嗚嗚亂叫。 那樣的家才是他的夢想,不求富裕,只要一家溫飽,只要充滿笑容,一切足夠。 「當然不需要理由,歡迎光臨,父親大人。」他移開身子,讓豐凱進去。 「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當年的事,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我和你媽那時都太年輕,以為愛情就是一切,真正結婚後才發現,我們錯了。雖然因為瞭解而分開,你母親讓你成為你大姨和姨丈的兒子,但據我所知,他們是很好的父母,對你也是百般呵護,我實在不明白,你哪來這麼深的怨恨?」 「我想你搞錯了,我從來不恨你和媽媽。」江少則覺得很可悲,這就是他們一家人的德行,永遠弄不懂關鍵點在哪裡。豐凱是這樣,他母親亦同,現在……想想宣媛的離去,不也說明了他在情路上的愚蠢嗎? 「那你為什麼一看到我就是這種態度?你來臺灣,我也盡力照顧你了,還是你認為我還有沒做好的地方?」 「你對我很好,父親,以一個上司、一個教育者而言,無疑地,你是完美的。 「那你應該感到滿足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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