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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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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拜託你好不好?收養一個孩子跟生育是不一樣的,不能混為一談;我是說過不想再收養了,可我沒說不生一個啊!」 「生出來還不是一樣要養。」而且他們在婚書上寫得明明白白,他們不要孩子,所以若不幸有了孩子,就得以離婚做收場;當然,那個孩子他也不會認賬。那麼她問他原不願意再養一個孩子、將她生的小孩納入戶口,這有什麼不對? 「是要養沒錯,但這不叫收養啊!你肚裡的孩子本來就是我的,難道我會不要他不成?」 她明燦燦的星眸直盯著他,擺明瞭表示——就是很懷疑啊!以司辰寰不負責任、愛煞自由,又耽于遊樂的個性看來,給他一個孩子等於為他的肩上添增一副重擔,他肯乖乖接受那才有鬼。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居然這麼不信任他,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我說會要那個孩子就是會要,難道我還會說謊騙你嗎?」 「你是從未說過謊。」他那個人驕傲得要死,根本不屑說謊騙人。「那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讓孩子入你的戶口嘍?」 「廢話,我的孩子不入我的戶口要入誰的戶口?」她以為他會讓自個兒的小孩喊別的男人爸爸嗎?別作夢了! 「辰寰!」她吸吸鼻子,靈燦的秋眸裡水霧氤氳,憐人的姿態仿佛臨水而立的洛神。「謝謝你,謝謝。」 「你能夠瞭解就好了。」他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她,只要她能重回他的懷抱,辛苦一點兒也是值得的…… 豈料她下一句話又打散了他正深深沉浸的感動氣圍。「辰寰,多虧你的好心才讓這個孩子免于成為私生子,我和孩子都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等一下、等一下!他後退一步用力按住她的肩。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我們的孩子會差點兒成為私生子?」 「非婚生子女,又沒有父親戶籍的孩子不是私生子是什麼?」 「我們結婚都快半年了,哪來的非婚生子女?」 「可是我們又離婚了啊!」 「誰跟你離婚了?」不行,他頭暈了,這女人到底是少了哪一根筋,怎麼會遲鈍成這個樣子?上帝啊!誰來救救他? 「當然是你跟我離婚嘍!不然還會有誰跟我離婚?」 像在證明自個兒的話般,穀月還掏出新換的身份證以資證明。「瞧,我現在是未婚人士了,配偶欄也是空的。」 「穀、月!」司辰寰咬牙切齒。「我不會放過你的——」居然敢私下跑去離婚?簡直是要把他給氣死了。 穀月嚇了一大跳。「你……你為什麼這麼生氣?」被他那雙殺人也似的淩厲目光劈確著,她想不腳軟都不行了。「我只是照著契約婚書行事,你不能生我的氣。」「我不生你的氣,」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他長臂一伸,攔腰抱起她。「但我要好好教訓你一頓。」這女人用說的是行不通的,對付她最好的辦法就是累死她,讓她那顆亂七八糟的腦袋累得什麼都無法想,事情就成功了。 「不要!」穀月拼命地捶打著他。「放我下來,你不能這樣對我。」 「安靜一點兒。」他一巴掌打在她渾圓的小屁股上。 她楞了一下,隨即又發動另一波更強烈的反抗攻勢。「討厭,打女人的男人最無恥了,放我下來。」 「哼!」他冷哼了聲。「這樣就叫無恥,你未免太沒見識了;顯然是為夫的調教不夠,待會兒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樣的男人才叫無恥。」 她一顆心抨抨亂跳著,纖細的身子忍不住直打顫。 「不要、不要……放我下來,你放人家下來啦!」 「別擔心,等進去那個地方後,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會放你下來的。」他手指著前方一棟外形誇張的建築。 她偏頭回望,詫異地驚喊:「賓館,你要帶我進賓館?」 他不再回答她,直接走進建築物內,付錢訂了房間,拿到鑰匙,便徑往裡頭行去。穀月不再掙扎,只是好奇地注視著賓館裡頭的各項佈置。那一扇扇緊閉的門扉裡,想必正有不少對情侶在甜甜蜜蜜做著愛做的事吧!也許還有一些人是瞞著另一半出來偷情的……她小說家的腦子又開始運轉,不自覺地描繪起出入賓館的男男女女的戀愛情事。不管是已婚還是未婚、自願或者交易,這裡面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人,以及各不相同的心情,他們是基於什麼樣的原因而選擇愛情賓館作為享受的地方?她很好奇。當司辰寰將穀月帶進房裡,發現她的神魂早不知飄到哪兒去了,一顆心真是無力到連跳動都懶了。 「你可不可以多重視我一點兒?別動不動就四處神遊好?」他不自禁用力搖著她的肩。 「別這樣搖我。」她捂著嘴,一張臉白得像天上的雲。「我會吐的。」 他急忙鬆開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好些了沒?」 溫柔的話語一出口,他恨不能打自己一巴掌,搞什麼?他是來教訓她的,可不是來寵她的,讓她吃點兒苦本是應當!他又在心疼些什麼? 她深吸口氣,確定胃液不會再造反,認真的眼眸筆直鎖住他。「你怎麼可以冤枉我?我一直很重視你啊!」 「你重視我,卻連問我一聲都沒有就跑去辦離婚?這算什麼?」 「我沒有問你是因為這是必然的結果;而且這也是你的律師告訴我,我應該這麼做,我才去做的啊!我有什麼錯?」 「王律師教你跟我離婚?」他要砍死那個王八蛋! 「我問他我違背了婚書裡的條款該怎麼辦?他說契約就是契約,白紙黑字更改不了,因為我違約了,所以我們的婚姻自然無效。」 「人家說你就信。」雖然王律師該死,但她更欠揍!他不止一次告訴她,他愛她,讓他們忘記婚書變成一對正常夫妻吧!可她卻一點兒都沒將他的話聽進耳裡。「我問你,我說我愛你,又送你花,你難道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當然有啊!」聽他把她說得像白癡似的,她不滿地嘟起嘴。「你很懂得過生活,總是不時製造一些生活情趣逗我開心,我很高興。」 他左腳絆右腳,差點兒跌個五體投地。這一定是上天對他的懲罰,他上半輩子遊樂太過了,因此下半輩子才會註定與一個遲鈍到足以氣死他的女人糾纏不清。「你不相信,或者無法接受、不能理解……怎麼樣都沒關係!」他賊笑兮兮地抱起她將她輕置於床鋪。「凡是你腦子裡無法明瞭的東西,我就『說』給你的身體聽吧!」「身體也能明瞭事物?」她被他哄得一楞一楞的,壓根兒沒注意到襯衫的前襟已在不知不覺間被解了開來。 「當然,由我來『說』就能明瞭。」他笑著脫下了她全身的衣物,專注的視線定在她平坦的腹部上。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她的肚子裡成長,那是流著他血液的孩子,好神奇啊! 「咦?」她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衣服不知在何時已被脫光。「你說就說,幹麼脫我衣服?」 「這種說服法必須兩人坦誠相對。」語畢,他也脫下自己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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