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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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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溫柔的男性嗓音,在好近好近的地方傳來,粗糙的大掌抹去她額上的汗珠。「怎麼,你夢見我了嗎?」那聲音又問。 金金噩夢初醒,急忙轉過頭來,赫然見到夢裡那張俊臉近在咫尺,怒火更熾,反射性的一舉就揮了過去。 「你作弊!」 惱怒的尖叫聲陡然響起,傳遞錢府每個角落,奴僕們先是一呆,接著聳肩,露出理解的笑容,低頭繼續手邊的工作。 啊,聽大姑娘這嘹亮的尖叫聲,想必是嚴公子來了! 多年來的「交情」,讓嚴燿玉太清楚她的壞脾氣。他反應迅速,大掌一伸,輕易接下迎面而來的粉拳,沒被打著。 「都過了十年了,你怎麼還記著這件小事?」他歎了一口氣,擱下手裡的商冊。 「小事?這怎麼會是小事?!」如果是她技不如人,當真敗北也就罷了,偏偏從頭到尾,他根本就是耍詐作弊—— 嚴燿玉淡淡一笑,好聲好氣的安撫,耐心驚人。「好,那麼,為了你,我願意公告天下,告訴全京城,當初那一場比試是我作弊,贏的人其實是你,這樣總行了吧?」 行?行個鬼啦! 她怒瞪著他,滿腹的憤怒不曾消減,反倒更加洶湧。 這就是她最氣惱的一點。 嚴燿玉的偽裝太過成功,人們被他騙了十年,總誇讚他宅心仁厚,以為他是聖人轉世,絕不可能做半點壞事。 積非成是,如今就算他說了實話,當眾坦白,說當年是用卑劣的方法贏了比試,人們非但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懷疑,是她脅迫了他,讓他受了委屈! 這傢伙在人前人後,可是截然不同的面貌,總把握任何機會逗惹她,惹得她火冒三丈。旁人只看見她火爆的性兒,以為她仗勢欺人,卻不知道,她私底下被這惡劣的男人欺負得多慘。 瞧她抿著紅唇,媚眼含怒的模樣,嚴燿玉再度歎了一口氣。 「我是說真的,只要你能高興,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認真的說道,俊臉上有著溫柔的笑。 「省省那些甜言蜜語,向別的女人說去!」 「我的甜言蜜語,只對你一個女人說。」 「你有什麼企圖?」她還是不相信,臉上的憤怒慢慢轉為謹慎,狐疑的瞪著他。 這個男人城府極深,做事機深詭譎,一舉一動,總是別有用心。打死她都不信,這奸詐狡猾的傢伙,會為了討她歡心,就輕易賠上經營多年的形象,出去告訴所有人,他其實是只卑劣的狐狸。 那戒慎的表情,讓他唇上的笑意,變得有些感傷。 「我只是想對你好,難道這也不行?」 看來,十年前,他是真的把她激得過頭了些。事到如今,一切都只能說是他咎由自取,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這個小女人都不會相信,反倒會朝最壞的地方想去。 「誰希罕你的好。」她冷冷的拒絕,沒察覺他那不尋常的神情,反倒小手一推,想把這礙眼的男人推下床去。「另外,如果沒事,麻煩您儘快離開。」她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只可惜,他的臉皮厚,健碩的身子非但黏在床榻上,硬是不肯起身,甚至得寸進尺,大手一揚,將嬌小的她拉進懷裡。 強大的力量,扯得金金無法反抗,小臉被迫貼上他寬闊的胸膛,氣得她掄起小粉拳猛槌,想要逼他放手。 「喂,放手,嚴燿玉你——」她一陣亂打,但是他肌理剛強,胸膛硬得像銅牆鐵壁,全然不將這小小的掙扎看在眼裡,疼的反倒是她自個兒的雙手。 「金兒,小聲點,再吵下去,只怕就要引起旁人注意了。要是有人闖進來,瞧見你我像麻花卷似的半躺在床上,傳出去豈不是壞了你的名節?」他好心的提醒。 「我的名節?你何時在乎過我的名節?」她打得更用力,甚至考慮甩他巴掌洩憤。 這十年來,他可沒放過任何欺負她的機會,她被他騙去、偷去、奪去的吻已經是數都數不清了! 「反正不也沒人發現?」嚴燿玉俯下俊臉,在她耳邊輕笑。 這就是他的邏輯,沒人發現,他所做的種種惡劣行徑就全部不算數。 「你這個無賴!你——你——咳咳咳——」先前染了風寒,玉體違和,這會兒又罵得太過激動,她一時岔了氣,立刻嗆咳起來。 黝黑結實的大掌,順著她纖細的背部輕撫,替她順順氣兒。他撫摸她的姿態,輕緩又溫柔,像是在撫觸著專屬於他的珍寶。 「冷靜些,小心別氣壞了身子,否則我會心疼的。」 嚴燿玉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她卻聽得滿臉通紅。「心疼我?我哪有你家表妹幼嫩嬌柔,值得你心疼?」 「你這是在吃醋?」他變得很感興趣,黑眸像燃燒的炭火,逼近她的小臉。 她用力轉開臉,不肯面對那足以洞穿人心的銳利視線。 「誰會吃你的醋?」她不斷掙扎,卻發現他的鉗制看似溫柔,其實強大得掙脫不開。「老牛吃嫩草,都三十好幾了,竟還去沾惹小女孩,你羞是不羞啊?」 嚴燿玉挑起濃眉,很禮貌的詢問。 「你的意思是說,你我二人比較匹配嗎?」 「誰跟你說這個。」她粉臉更紅,口不擇言。「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黑眸一眯,大掌滑到她的小臉上,輕捏那尖得惹人憐的下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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