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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齊嚴猛地伸手,將總管提到面前。

  「我、交、代、的?」他緩聲問道,黑眸微眯。「她是這麼說的嗎?」

  「沒錯沒錯,少夫人說,是爺出門前吩咐的。」總管虛弱的說道,兩腳懸空,全身抖啊抖,差點沒跪趴在地上求饒。

  「那些牌子呢?」

  「呃,少夫人說了,為免大夥兒還會依賴牌子,牌子全數收回,然後扔進火裡燒了。」

  她燒了那些牌子?

  轟!

  齊嚴全身一僵,像是火藥陡然在腦中炸開,所有理智全被轟到九霄雲外去了。

  總管冷汗直流,胡亂摸索,總算摸出名單。他舉高手,將名單捧到齊嚴的面前。「爺,這就是名單,少夫人囑咐我們,要好好背——」話還沒說完,頸部箝制頓失,他咚的一聲,重重捧回地上。

  齊嚴轉身,往主樓走去,疾步如雷,震得全府戰慄。

  所有人爭相走避,關窗關門,躲在棉被理不敢出來,就怕遭到池魚之殃。

  糟了糟了,少夫人是不是要遭殃了?

  主樓的木雕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你做了什麼?」巨大的咆哮聲響起。

  丫鬟們驚叫著,全都花容失色,有一個嚇壞了,還失手捧了一壺茶。

  「爺,少、少、少夫人——」

  「她在哪裡?」他冷聲問道,如鷹的黑眸在屋內掃了一圈,沒瞧見寶寶的蹤影。

  「少夫人正在更衣。」丫鬟小聲的說道,嚇得快哭了。

  他濃眉一擰,穿過花廳,踏入臥房。

  大床的紗帳中探出一顆小腦袋,粉臉微紅。

  「夫君請稍待。」寶寶說道,才剛穿上紗衣,連外裳都還沒穿上。

  齊嚴眯著黑眸,腳步沒停,大手揪住紗帳,陡然拉開。

  「啊!」

  她剛剛沐浴過,潔潤的身子上、只穿著薄薄的紗衣,隱約可見貼身的繡兜,除了頸間的富貴鎖外,沒有其他的首飾,那嬌軟的模樣,在燭火下格外誘人。

  黑眸掃過她的肌膚,落在粉嫩的小臉上,眸光一閃,怒氣卻沒有消褪的徵兆。

  「出去。」他冷冷的下令。

  丫童們哪敢久留,情況危急,全忘了福身行禮,爭先恐後的逃出主樓。

  室內岑寂,只剩夫妻二人。

  齊嚴瞪著她,臉色難看到極點。

  「夫君,我知道你有話要告訴我,但是,可否先讓我穿上衣裳?」她扯著錦被,遮住胸前春光,清澈的眸子,渴望的望著被丫鬟擱在桌上的衣裳。

  就算是他想罵人,也得等到她服裝整齊吧!穿得如此單薄,雖然不覺得冬夜嚴寒,但他深幽的目光,已讓她手足無措。

  只是,他卻不讓她如願。

  「不需要。」

  「呃,但是——」

  「等會兒就要脫了,不用再浪費時間穿上。」他平淡的說道,在桌前坐下,冷眼看著她。

  寶寶臉色一紅,沒想到他竟說得如此露骨。

  「解釋清楚。」齊嚴沉聲下令,濃眉緊皺,開始逼問。「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動了什麼手腳?」

  她正襟危坐,小手擱在膝上。「我先前告訴過夫君,只是一些小事。」她淺笑著。

  他的神色,已經讓她知道,他有多麼生氣。廢除這項規矩時,她就有心理準備,知道他肯定要發火。

  只是,她雖然不安,卻不覺得恐懼。

  成親前會怕他,是幼年割發的記憶太深刻,被他嚇壞了。但是成親之後,她逐漸發現,他雖然冷酷嚴厲,卻從不曾傷害她。

  他或許冷淡、或許脾氣不好,卻絕對不是個惡人。

  雖然齊嚴要的只是富貴鎖,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那麼,對府內的荒謬規矩,她自然就不能視若無睹。

  「燒掉牌子,這算是小事?!」他爆發了!

  她保持笑容,十指卻扭啊扭,洩漏心裡的緊張。「我希望府內,往後改掉以數字稱呼的方式。」

  齊嚴皺眉,睨著小妻子,神情莫測高深。

  「為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慶倖他至少不是暴吼著一口拒絕。

  「身體髮膚,包括姓名,都是父母所賜,怎麼可以隨意棄置?人不是牲口、不是貨品,不該以標號來稱呼。」

  「府內規矩一向如此。」他不耐的說道。

  「但是,規矩是人訂的,總能改變。」她克服羞怯,走下繡榻,從桌上捧起府內人名的總冊,請他過目。「我問過每個人的名字,抄為總冊,再以職務劃分名單,交由府裡的人反覆背誦。」

  齊嚴眯起眸子,壓抑著怒氣。

  「你欺騙他們,說這是我的主意?」

  那個一瞧見他,就嚇得昏倒的女人,如今躲到哪裡去了?

  成親不到一個月,她就脫胎換骨,像變了個人似的,竟敢壞他規矩,挑戰他的權威。

  寶寶眨著眼兒,在他身旁坐下,美麗的臉上漾滿無辜。

  「夫君出門前曾允諾,我想做什麼都行。」

  他冷笑。「這可不包括讓你胡作非為,壞了我的規矩。」他壓抑著怒火,嘲諷的說道。「我再不回來,只怕連宅子的門楣,都要讓你給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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