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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我這個准新郎都不知道,怎麼沒有人通知我一下呢?」低低沉沉的嗓音很好聽,但有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

  「皙……」害怕地吞了吞口水,燕真有些顫抖。

  捏著她的力道猛地加深,「相不相信我會殺了你?」他的聲音極輕,呢喃地近似耳語。

  受不了他一觸即發的怒氣,她奮力推開他,「那你就殺了我吧,能死在你手裡我也甘願。」看清他眼裡只有冰冷,她的眼淚掉得更快了,「我知道,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呀,皙,我真的很愛你!三年前的第一眼我就迷失在你不凡的氣度裡了,這三年來,即使都沒有見到你,我對你的愛也一刻沒有停止過。我愛你、愛你、發了狂地愛你,那分愛深得連我自己都害怕。」她歇斯底里地喊著:「我可以看著你的照片不吃不喝不聞不問,幾十個小時維持一個姿勢,我可以為得到你的一點點資料守著電腦幾天幾夜,我可以為了你廢寢忘食地學習中文,不顧一切地學講普通話,因為我相信在你冷酷的外表下有著一分值得我賭上生命的熱情,就是憑著這分堅定的信念,我對你的愛不斷地升溫,永遠地升溫,沒有極限,我的付出不比任何人少,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她跪倒在地,雙手掩面,「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

  靜靜地看著她,思起皙已平復心中因瞿戀昕的不信任而引發的惱怒和煩躁,「因為我愛她。」

  癱在地上,燕真?泰勒已被他的那三個字徹底打敗了。

  她說對了,他是有一股不為人知的熱情,她來了,但也晚了。

  「我會結婚,但新娘會是那個我惟一愛的女人。」話中沒有憐憫,思起皙堅定的步伐邁開,沒有回頭。

  自嘲地顫動唇角,燕真?泰勒閉上眼。是呵,這就是皙了,一個外表熱情狂放,內心殘酷冰冷的男人,她一生的摯愛,永遠都是這麼堅定不動搖地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瞿戀昕的警告顯然有效,瞿財放棄了思起皙這個金龜婿,卻又回頭巴住雅西雷·克裡夫。

  「克裡夫先生,真是感謝你不計較過去收留小女。」瞿財站在雅西雷·克裡夫身側賠笑。昨天他正物色下一個目標,雅西雷·克裡夫竟親自登門拜訪,並告訴他他願意讓瞿戀昕做他的情婦,他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而戀昕這次也沒有反對。

  「哪裡的話,我早就把你看作我的岳父了。」有一個惜財如命的父親,是瞿戀昕這個聰明的女人一生無法擺脫的失敗,在心裡冷笑,他微笑的眼裡隱藏著駭人的精光。

  「克裡夫先生真是會說話,哈哈哈!」聽到「岳父」兩個字,瞿財更是樂不可支。

  「是你太客氣了。」瞿戀昕將會知道,她的不幸就從她接受思起皙那一刻開始,他會把她那高傲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腳底。

  冷冷地看著雅西雷·克裡夫虛假的笑容,瞿戀昕緩緩地走進房間,關上門。這是明顯的侮辱,諷刺她拒絕了他的求婚卻反過來甘願做他的地下情人。

  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蒼白的臉,無力地笑了,自嘲且絕望。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的?只是一個男人而已,她為什麼會弄得這般失魂落魄?眼睛垂下,看到鎖骨前的飾物。

  她輕輕地撫摩著它,腦子裡呈現的,全是思起皙的臉,大笑、微笑、面無表情、冷漠、耍賴、寵愛,幾乎什麼表情都有。

  忽地握緊墜子,她想起他的殘忍。咬咬唇,她想扯下它,卻使不上力氣,全身顫抖得厲害……她捨不得,悲傷地放到唇邊吻了吻,把它放回原位。

  打開窗,她閉上眼吹風。

  猛然一團黑影壓了過來,在她還沒有反應之前吻住她。掙扎喘息的空擋,一股淡淡的伏特加味膠合著橘子味滲入她的呼吸,呆了一下,她雙手繞過他的肩頭回應他,下一刻,她猛地推開他,擦拭唇上他的味道,「你來幹什麼?」

  「你答應做雅西雷·克裡夫的情婦?」斜靠在窗邊,他好笑地看她稚氣的舉動。

  「這是我的事,沒有必要向你報告。」他總是有本事讓她失去偽裝的沉著與冷靜,「你請回,讓我的金主看到就不好了。」她撇開眼不看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思起皙走近她,扣住她的雙手壓在她的後腰處,另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腦強迫她看他,在看到她的領口仍掛著他送的「憶默哀」後,眼中的深沉頓時消去了一大半,「聽好了,戀昕,這輩子你只能做我的女人,即使是情婦,也只能是我的。」在她呆愣的唇上得到一個淺吻後,他輕輕地放開她,消失在陽臺的夜色中……

  送走了燕真?泰勒,爻離和別淚大功告成地回到家裡,卻發現思起皙恭候他們多時。

  「嘿,皙,好久不見,最近好嗎?」算算大概也有四五天沒見了,爻離笑眯眯地在思起皙對面坐下。

  「你們玩得過頭了。」思起皙以雙手枕著後腦靠在沙發背上。

  「皙——」在思起皙身邊坐下,別淚歪頭俏皮地看著他,「你——生——氣——了——嗎?」緩慢地吐詞,尾音微揚,她笑得很賊。

  無奈地搖搖頭,他的嘴唇劃開一個美麗的弧線,「你們不就是知道我不會生氣才雞婆的嗎?」反問,在看到眼前的兩人難得尷尬地對望一眼後,輕笑,「能看到你們這種表情也值得回票了。」

  「戀昕呢?」別淚問。

  「做克裡夫的情婦去了。」用刀叉了一塊適口的梨,他一副事不關己的閒適樣,就好像在談論天氣般。

  「嗄?情婦?」嘖,好玩!「聰明。」無言的抗議要比攤牌有用多了,爻離笑。

  「她今晚會失身哦!」別淚暗示他趁早把瞿戀昕帶回來,現在已經十點了。

  「她不會,只要她不願意就不會是今晚。」他篤定。

  「你又知道她不願意了?」她睜大眼扯直唇。

  「當然。」這一點他再肯定不過了。

  「狂妄。」爻離舉杯敬了敬他。

  「抬舉。」拿起酒杯回了個禮,思起皙看向別淚,「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看到她疑惑地嘟起嘴,他接著說:「弄垮版銀企業和瞿財公司。」

  別淚擁有一顆頂尖的商業頭腦,十六歲就當上了一家大企業的總裁,雖然她沒有做過弄垮別人公司的事,但他相信她會很快學會。

  「為什麼不找亓義幫忙?」那個奸商比她高杆何止一百倍。

  「我不以為他會喜歡我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日後遭到報復就不好了,「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十個小時的時間。」她必須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去學習,還得瞭解版銀企業和瞿財公司的工作性質及致命弱點,而要瞭解這兩點,就必須知道它們的發展和壯大的過程。這對她來說並不很難,但需要充足的時間,「明天早上八點。」

  「謝了。」思起皙站起身。

  「呵呵,等的就是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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