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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東邊的天空隱隱地染上霞紅色,六點半左右,正是這個季節的日出時間。

  昨天晚上雅西雷·克裡夫臨走前丟下的話回旋在她空蕩的腦中:你逃不掉了,我明天早上會來。

  呵,他不會明白,從她決定做他的情婦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放棄掙扎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昨晚的拒絕是因為思起皙,因為那僅存的不實際的幻想。傻呵,瞿戀昕,沒有解釋沒有擔憂,她怎麼會以為他是在乎她的呢?

  早晨的清風吹動窗簾驚動了沉思中的瞿戀昕,走到落地窗前預備把窗子關上,意外地發現思起皙坐在陽臺的筒狀欄杆上,他側坐著,一隻腳懸在空中,另一隻腳曲踩在欄杆上,雙手抱著膝蓋,暈黃的朝陽映照在他完美無暇的側臉,金黃的陽光勾勒出他俊美的五官。他像神柢一樣,眼睛遙望著遠方,安靜而莊嚴。

  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再沉迷于他的美麗中,然而在落地窗閉合之前思起皙以讓人無法看清的速度閃人室內。

  「請問思先生還有何指教?」眼睛平視,發現他似乎心情很好地拿著手中的早報在她眼前晃了晃,「做什麼?要我恭喜你嗎?」

  思起皙看向她,笑著搖頭。

  「有什麼好笑的?你還笑得出來!」瞿戀昕眼眶發紅地叫嚷,她好難過,他一點都不理解她的心情,再也忍不住,她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毫無預兆的,一張報紙就這麼蓋在她低垂的頭上,「你幹什麼?」她扯下報紙。

  「不好奇今天的頭條新聞嗎?」

  疑惑地看著他,瞿戀昕攤開早報。

  燕真?泰勒小姐昨天晚上九點在機場澄清,否認與思起皙先生有婚禮一事,九點十分左右搭乘飛回意大利的航班機。

  看完新聞,她呆愣地望著思起皙良久,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從來不懷疑新聞的真偽性嗎?」反手拉上窗簾,他問她。

  「我不敢懷疑,我不覺得有人敢製造你的緋聞。」滿臉委屈地仰頭看他,看到他的唇角翹了起來,她靈光一閃,「是離?」

  「你認為呢?」他伸出雙手摟住她的腰肢貼近他。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催化劑。」他吻吻她的額頭,知道她不明白,他笑道:「別管那麼多,你只要知道我沒有要和燕真結婚就行了。」

  咧開一個大大的笑,瞿戀昕使勁地點點頭,踮起腳,對上彼此的唇,非常順利地由輕啄轉為法式深吻。

  許久,思起皙結束了這個吻。

  瞿戀聽把頭埋進他懷裡,緊摟著他,「皙……我愛你……」

  「我也愛你。」臉枕著她的長髮,他低喃。

  滿足地笑了下,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後她猛地抬起頭問:「你剛才說什麼?」

  為她的遲鈍感到好笑,一把抱起她,思起皙把她橫放在床上,撫著她光滑的臉頰,認真地看她良久,「我愛你。」

  她舔舔唇,不敢置信地把眼睛睜大,雙手顫抖地捧住他的臉,「我還要再聽一次。」眼淚沒掉,但眼眶通紅,淚都積在眼裡。

  思起皙的眼裡拂過笑意,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訴:「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眼淚無法克制地滴落了下來,卻給他撫過來的大手接了個正著,「噓,不能哭哦,這種時候哭不是太煞風景了嗎?」用紙巾沾盡她眼眶裡欲滴的淚,他戲謔地以舌劃過她的眼睛。

  不好意思地皺皺鼻,她為自己辯解:「我是在向神靈道謝。

  「為你許的願實現了道謝?」他有意無意地問。

  瞪大眼,她驚叫出聲:「你怎麼知道?你偷聽人家許願!」

  「小姐,我怎麼偷聽了?我當時就跟在你身後,是你自己要說的。再說了,人家許願都是在心裡默念的,誰會像你是說出來的?」他不客氣地斜睨她,用一種很瞧不起的眼神。

  「我……我是怕神靈聽不到呀……」她低頭。

  溫柔地看她,他側頭吻上她,「是呵……他的確是聽到了……」

  仰頭接住他的吻,她斷斷續續地問:「昨晚你……為什麼不……解釋?」她摟他。

  「你不應該不相信我。」口齒不清,他解開她上衣紐扣。

  「你從來沒有說過……愛我,我找不到理由去……否定那場婚——禮……」

  思起皙正想說什麼,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使他頓生警惕,在門被打開之前用放在一旁的毛毯把瞿戀昕的身體包住。

  「你們……你們在幹什麼?!」先是錯愕,接著大吼。雅西雷·克裡夫沒想到思起皙會在房間裡,而且還讓他撞見這種場面。

  沒有笑意地牽動唇角,思起皙把瞿戀昕連人帶被地摟進懷裡,走到雅西雷·克裡夫身側停下,眼睛定在瞿戀昕的臉上,「她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有多餘的精力,不妨把它用在創業上,相信比較能夠給你成就感。」這話裡有話,但正陷入極度嫉憤的雅西雷·克裡夫顯然察覺不到。

  臉色鐵青地看著他們走出房門,他再也顧不了形象地沖出門外,瞪著已下到樓梯口的兩人,注意到瞿戀昕依賴的肢體語言時更怒不可遏地大吼:「瞿戀昕!」

  窩在思起皙懷裡的瞿戀昕顫抖了一下,他摟緊她,輕道:「別怕,有我在。」

  抬頭看了他一眼,她點點頭,安心地把自己全部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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